日番谷点了点头以示同意,他转身之时树上的人轻巧地跳下树,刀刃出鞘间发出低微的悲鸣声如同午夜无处栖息的魂魄的啜泣,日番谷依着身体的本能横刀抵挡,他的的确确是看到了也看得清清楚楚的,林深肆的眸中错杂郁结着的嫉妒和无药可救的绝望,掺着杀意直直地望着他。
而后,林深肆笑了笑,眯着色泽浓艳的眼笑得妖气惑人,若眼前这人不是日番谷,看到的人会觉得自己许是中了蛊看着这少年的笑心神竟恍惚起来。
日番谷沉着眼看他,那双碧色的眸尖锐逼人杀气四溢,“队、长、大、人啊,哪怕身后是你的同伴,你也不要失了警惕之心啊,只要抱着必死之心去杀人,哪怕杀不了,也会让人受重伤的,这可是我看在你收留我的份上的忠告呦~”林深肆收了发红的右手手掌,他左手手中的刀刃一转,刀刃对着他自己以示无害。
“那么,东狮郎,有地方让我休息么?”林深肆说得坦荡而从容,就跟十五秒前对日番谷拔刀相向的人不是他一样,日番谷看着他手中布满无数裂痕的长刀,葵形刀镡,刀刃自上而下裂痕越来越繁密,让人觉得似乎对上下一把刀的时候这把刀就会分崩离析,那些裂痕虽繁密,可都是以贯穿整个刀刃中间的一条裂痕为源头四处分散。
“要看么”赤发少年横刀而握递给眼前的人,“请叫我日番谷队长”,皓发碧眸的人如此回应道,他转身,背影冷淡。
赤发少年笑笑一双眼杀意重重深不见底,刀刃急促地落入刀鞘时发出“铮”地一声响,他依旧含着杀意重重的笑,低语道“我可是嫉妒得很呐,冬狮郎,嫉妒到我恨不得杀了你”。
树林被风吹得沙沙做响,红枫依旧自顾自鲜艳着,艳极之后无动于衷地凋零,正如它无悲无喜地看着世事无常,白云苍狗。那么它是否听到了,有着红得浓烈的发色和眸色的少年人所说出的,不知是恶毒的诅咒还是不小心成了真的谶言的话语。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尸魂界向来大风猎猎暗流涌动,从未止息过。
第4章
4.
屋里的冷气刺得林深肆挑了挑眉,屋子里十来个人聚在一起打扑克玩得正欢,还有一些人散在屋子的边缘自顾自看书或休息,因此,日番谷林深肆两人进屋子时根本没有几个人注意,角落处窝着一个人,那人大概是怕冷特意裹着一条被子只露出蓬松的茶发脑袋。
林深肆扫一眼地上拼接的、用来覆盖冰面的草席忍不住笑起来,“啊啊……真是……”他弯腰笑得说不出话,日番谷冬狮郎回头,澄澈剔透的眸子冷淡地望过去,“那么,你怎么会躲在那里,解释一下吧”,若除去日番谷皱着的眉来看,他真的是相当平静的。
“避难啦避难啦,十一番队的人都是战斗狂,我一只小白兔入了狼窝,能不逃么”他睁大眼一脸无辜地盯着日番谷,语末,他还垮了垮肩膀表示他自己也很无奈,日番谷别了头不予置评。某个人刚刚还杀气腾腾地对着他拔刀,而现在,这个一脸天真无邪温良无害的人是谁他真的不知道。
日番谷腹诽着看着林深肆走向角落处的茶发脑袋,“多亏了你小子,爷现在过得可是相当、相当、相当的、愉快啊”他听人咬牙切齿道,十五秒钟后,角落处的那团哇哇地叫起来,日番谷平静地把书翻了一页,往嘴里送了一块自家副队难得好心犒劳自己的糕点。
“橙子啊,我进十一番队不过一个月就进了四番队十多次,恩,具体次数我忘了,呐,你要是去四番队的话要报上我的名字,这样的话收费少哦~”林深肆语气亲切道,他拍着旁边茶发少年的肩膀,茶发少年默默地,往角落处缩了缩。
忙着打牌的松本乱菊转头笑得眉眼弯弯道,“啊呀啊呀,云青,怎么,还有你怕的时候啊”,松本见云青没有回应只觉得没有趣味回了头继续打牌,日番谷听到云青两个字总算对那只茶发脑袋有了些许印象。
中央灵术院刚毕业的新生,入队第一天就同人打了起来,名字好像是……云青澄一郎,日番谷在午睡时被人吵醒压着烦躁的心情例行□□,那个少年睁着茶色的色泽温顺的眼眸嗯嗯几声,显而易见的敷衍应付的态度,而松本对他的评价是,温却不润,合群却孤。
可现在,这个温而不润合群却孤的少年正同人打闹着,笑得眉眼张扬生气勃发,满脸真心实意的、发自肺腑的愉悦,云青澄一郎无可奈何地被任人扯着脸,他的背抵着墙只能对上林深肆笑得假意愉悦着的脸,“喂喂,这里要不是十番队你早就揍我了吧”,云青澄一郎语气平淡道。
“不是啊,橙子,我要是气极了是不分场合的,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林深肆一边说着一边扯云青澄一郎身上的被子,云青澄一郎听后起身让人遂了意,不过,他把被子狠狠地蒙到林深肆头上无奈道,“这种糟糕的称谓该改改了”。
林深肆倒是没有缩成一团睡,他仰面躺到隔着冰块的草席上,盖着被子阖了眼,日番谷呷口茶,打扑克的几个人正喧嚣着,另外一些人守着他们的一方天地安静而与世无争,啊啊,这样就很好,岁月静好,他如此想着环视屋子一周,林深肆睡时倒起敛了一身的嚣张肆意,没有那么,让人想揍他。
“队长,如果林深肆来的话,您会收么”云青澄一郎在他面前停下,跪到坐垫上,日番谷疑惑地望着他,云青澄一郎笑了笑,道出前尘往事。
林深肆和云青澄一郎的相识源于一场厮杀,其实也算不上厮杀,只是这两个人的争斗罢了,林深肆笑着挑衅,云青澄一郎笑得温和得跟着人走出寝室,两人打了一夜筋疲力尽地靠着树休息,最终,林深肆笑着开了口,他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深肆转了转猩红的眸瞳看他一眼,剩下的话没说,两人都心知肚明。
他们两个都是人精,既薄情又寡义,没有把话说得太狠太绝免得收不回,两人的性格在毕业考试那几天发挥的淋漓尽致,上场对打前,林深肆揽着云青澄一郎的肩膀跟人称兄道弟,上了台后他把人揍得差点爬不起来,而林深肆懒得填写番队申请表把表格交给了自己好兄弟,云青澄一郎看了看冗长的足足几页的表格,笑着说好,他笑得温温和和。
然后林深肆就进了有一群战斗狂的十一番队。
当然,云青澄一郎只提了毕业考试时的事情,因为回忆这东西,只能独饮,直到岁月辗转悠悠百年后一个人饮得泪流满面。
第5章
5.
一个月后
“那么,开始吧”演武场上的少年说得漫不经心,他说时手指转着一把破旧的、刀鞘上数道刀痕交错的刀,刀尖抵地,刀身旋转得飞快,如同花朵徐徐绽放。更为可憎的是赤发的少年人在说完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他瞥一眼对手,态度轻慢,一身慵懒。
台下的日番谷叹口气只想退回自己三分钟前收下的调队申请书,调队需要队员上交调队申请书,除此之外,要挑战该番队的一名队员,其实也就是两个番队之间的队员交换,被挑战的队员必须接受。因为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很少有人会疏忽大意怠慢修炼,而且,提出调队申请的话,两个人要在演武场上对打,两个番队的人都是见证者。
松本乱菊漫不经心地拢了拢身上粉红色的薄纱披肩,她转头,对日番谷笑得妩媚动人,语气愉悦道“啊呀,队长,林深肆会是一个有趣的人啊”,日番谷低头瞥一眼胳膊压着的林深肆的个人资料,纸上林深肆这三个字略为潦草,但却遒劲,笔锋转变之间杀气四溢,其余的字端庄秀气,斯斯文文的,锋芒尽数收敛,显然不是同一个人所写。
十番队十席原野三郎看着面前的赤发少年的轻蔑姿态,不知何处而生的无名火烧得他血液发烫心肺难过,面前的人不过是个后辈却摆出嚣张的、挑衅的姿态,“炎牙,撕碎他”,原野三郎拔刀始解,赤红色的火焰脱离刀刃扑向三米远的林深肆,“小鬼,你太嚣张啦”原野三郎露出嘲讽的笑容,可他没能笑多久,他清晰地感到背后尖锐的目光,逼迫得他脊背发凉。
他仓促地回头,撞上一双杀气四溢的眼,刀刃相撞发出铮的一声的悲鸣,刀刃之上布满裂痕,像是冰层遭受重击鬼裂却未裂,随时都会碎裂的脆弱模样,“我可不是小鬼哦,前~辈~”他的后辈笑容灿烂道,“炎牙,斩碎他”原野三郎狠狠地砍上去,火焰在瞬间就包围了赤发少年。
赤发的少年人未躲,他的刀刃狠狠撞了上去,未始解的斩魄刀显然是敌不过一把始解了的斩魄刀的,原野三郎露出胜利的喜悦笑容,林深肆受了冲击后强行扭转身体翻到原野三郎身体上空,“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火红色的光芒在他手中发亮,刺得原野三郎眼睛生疼。
原野三郎满眼憎恨地看着这个杀气四溢的少年人,他挥刀而出,这一刀再没了理智的束缚,规则的桎梏,饱含怨恨,是前所未有的拼尽全力“炎牙,吞噬他”,他怒吼道,一瞬间,火焰四起,烟尘弥漫。
烟雾散去后,原野三郎倒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视野中的两人,布满裂痕的刀刃正抵着他的肋骨处,只要稍稍向下些许就足够他住四番队一阵子,沿着流水般的刀身向上,握着刀的人的手正被人桎梏。“林深肆,你赢了,回去罚抄五十遍十番队队规第十五条,对于同伴,不可起杀意”,皓发少年告诫道,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干净清朗的声线,他的语气沉稳,周身气息冷冽,碧色的眸里怒气积聚着未散,未隐藏,正无声地发作着。
“是,队、长、大、人”林深肆一字一顿道,一副散漫的腔调,他的声音掺着刀刃撞击刀鞘的余音,像是变了调的嘲讽。
林深肆低头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发青的手腕,“啊呀,生气了”他说后低低地笑,细碎的呢喃飘在空气中难以捕捉,“同伴啊……”,原野三郎看着少年瘦削的背影越来越远,他悬着的一颗心脏终于安安稳稳地落了回去,他看着自己发颤的手指,余悸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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