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志龙肉眼可见地浑身一震，垂下了眼睛。

李胜利却不放过他，“哥，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还喜欢我么？你别躲，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的……过了今晚，过了现在，可能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这是李胜利自己都说不清从何而来的直觉，今天如果他不能把他哥留住，那么这个人就要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了，一个谁都找不到、去不了的地方，他就要永远的失去他了。

权志龙垂下头，默不作声。

从心底涌上的欢喜瞬间将他吞没，然而潮水退去，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喜欢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但对着胜利，他只能沉默。

沉默持续了许久，室内的温度跟着一点一点降低，直到冰点。

李胜利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不行么？早就知道会这样。

他翻身坐了起来，顺手把他哥也捞了过来。

他扳过那人的脸，强迫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睛。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权志龙有点诧异地看着他的孩子，真的长大了啊，我的胜利，你想利用我的愧疚，来获取自己想要的答案。

真是个好策略啊，你知道我没法拒绝你第二次。

“可能是抑郁症吧。”

“诶？”权志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并没有让李胜利满意，他想知道更多。

权志龙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嗯……我很久没有跟女人在一起了……好像已经没有办法通过一般的方式获得快感……好像对那种事情失去了兴趣一样。”

他闭上眼，不敢再看胜利的脸，害怕看到惊讶、恐慌、亦或怜悯。

“只有疼痛能让我兴奋起来，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我对‘痛并快乐着’上瘾了。”

他咬着下唇，断断续续地陈述自己不可告人的私秘，他的脸因为羞耻而发热发烫，连耳朵根都红了。

“感觉好么？”

“很不好，清醒的时候，后悔的要死……可禁不住就会想要……”

李胜利突然发力，狠狠地把他哥按在床上，用力咬那冰凉的唇。

权志龙没有一丝反抗，无力地躺在那里，就像被丢弃的破旧娃娃，纵容着他的孩子对他做任何事。

李胜利吻得很用心，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投入，他对他哥是狠不下心伤害的。

最后，他不得不停下来，对方的毫无回应，让他觉得自己在吻着的是一具精美的人偶，而不是真人。

“我忍不住试了一次又一次……就像纹身一样，纹了一个又想纹下一个，我迷恋上那种细密、连绵不断的刺痛感觉……”

权志龙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声音逐渐哽咽，“我很害怕……我不止对性失去了兴趣，我对食物也失去了兴趣，对睡眠也失去了兴趣……我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兴趣……”

“所有能够获得的，我全部都得到了，不能更多；

那些无法获得的，注定不能得到，此生无望……我还有什么必要活下去呢？”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我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呢？……还是我根本就已经死了？……”

“胜利，我是怎么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疯了么？”

“不，哥，你没疯，你只是太累了……”

“胜利啊……救救我，我快沉下去了……”权志龙悄悄抬起手，伸向他的孩子，“我不想再一个人了……一个人的时候，我不想清醒……”

“哥，你不是一个人，都会陪着你的……”

“你呢，你会陪着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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