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站谁那边?”
不论按上辈子的结果,还是根据当前的局势,赵天奉无疑了。
洛西滞了一下,定定看着他:“慎言。”
四处耳目众多,你的一言一行,也许下一刻就能传到别人那里。
洛玉不甚在意,只低低道:“章家暗地里的勾当,皇上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官银造假一案,牵扯众多,只是暂时搁下,章家信奉谁的指令行事……”
“章家、云家,还有今儿受伤的苏侍郎,哥不妨都查一查,”洛玉凑近了,一字一句慢慢道,“这浑水,趟不得。”
皇帝正当壮年,即便立了太子又如何,只要能喘一天气,他就会握一天大权,小打小闹他可以视而不见,但结党营私、扰乱朝政,威胁到他的地位,可就不一定了。
章、云两家的下场,无非就是太子蹦哒得太厉害,给个教训。
伴君如伴虎,稍微不慎,便会遭殃,前世洛家的事到底是谁主谋还未知,但定与朝堂有关。
权臣们结党站队,无非是为利益,为坦荡官途铺路,朝堂局势复杂,想要独善其身难于上青天,这是一个大染缸,里头的人难免会被染上颜色。
洛玉不反对洛家参与其中,但现在还没到时候,如果是以前,他定支持洛家站赵天奉,可如今,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文宣帝驾崩于宣治三十七年,偏生,洛家在前一年出事,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当时洛家如日中天,权高慑主,也许是文宣帝为太子铺路所为,也许是太子登基已成定数,忍耐不住先将洛家除之,也许是二皇子或六皇子最后一击,为扳倒太子而设计加害……
但到底为何,无从知晓。
洛西没接话,轻啜一口茶,许久,才回道:“我会如实跟爹说。”
处在朝堂,身不由己,很多事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苏明卓其人……”他迟疑道,“勿要沾惹。”他听说了山上的事,便顺道给洛玉提个醒,这人确实是个好官,体恤百姓,忧国忧民,但据某些传闻,这人癖好龙阳,且与二皇子关系甚密,不大适合结交。
“晓得。”洛玉道,“卫尉寺那边如何?”
“还成,陈大人对我多有提携帮助。”
“听闻前阵,沈将军特意向圣上讨要你。”他记得,待册封大典结束,洛西便会跟着沈将军入军营,沈将军二月末从塞北回来,他一向中意洛西。
“哪有那么容易。”
这事洛承南从中周旋不少,但作用微乎其微。
也是,皇帝定不会轻易放人,至少在洛家做出退步前不会。自古帝王皆生性猜疑,忌惮权臣,此时若不是有章家顶着,洛家必定会遭殃。
“迟早的事。”洛玉哂道。
洛西饶有兴致望着他:“你倒是懂得多,跟韩家那小子学的?”
洛玉喉口一堵,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我知你与他交好,还替他出头打了章延。”洛西揶揄道,这些事,不用打听都晓得,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是比较尽心尽力,“那小子……也值得结交。”
在军营里,洛西便对韩东林多有提携,他素来惜才,对其十分器重,正是这份恩情,后来韩东林才遂他遗愿,竭力庇护洛玉。
再来一次,虽未有甚交际,但因韩将军的缘故,洛西对韩东林仍旧喜欢。
洛玉没辩解,他没甚好说的,内里就那点心事,说了洛西也不会懂。
见他不答,洛西又道:“唉,只是可惜……”
话说一半,他堪堪止住,没了下文。
洛玉知他要说甚,只是可惜韩将军去得早,如若不然,韩东林此时定然荣宠加身,天之骄子,不至于落得这般破落模样。
“韩将军为国捐躯,一生戎马叱咤疆场,也算死得其所。”洛玉道。
闻言,洛西却是一声轻嗤,颇怅然地看着门外。
洛玉觉得疑惑,但终究没多问,他脑中蓦地闪现了甚,可昙花一现,来不及抓住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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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林醒了,坐着睡觉实在受罪,浑身酸涩,手脚冰凉得像在冷水中泡过。他站起身,动了动胀痛的手臂,突察觉背后有道挥之不去的视线。
“醒了。”洛玉悠悠道,他不知何时回来的,还顺道捎了一盘瓜果点心。
先前闹矛盾的不快,渐渐都消了,只是心性作怪,拉不下脸面。洛玉先开了口,他便觉得郁积多日的烦闷刹那就没了,无端端舒心了许多,像长途跋涉的旅人卸下肩头沉重的包袱,能轻松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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