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春之神

在Persel被调试完毕，装载到海鸥号上准备进行实用测验之前的空闲时间，藤宫寒找到了此时已经空闲下来的稻森京子，随身带着宙达。

“京子，我这样叫你可以吗？”藤宫寒首先开口。

此时藤宫寒和稻森京子正坐在实验室外，路边的一把长椅子上。他们面前是一片绿化的草地，头顶的天空是湛蓝色，一片片洁白的云彩似乎反射着太阳的光，柔柔的风吹着，让坐在椅子上的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当然可以。”稻森京子没有拒绝。实际上如果没有三年前藤宫博也失踪的时间，稻森京子和藤宫寒之间的关系可能不会只停留在朋友上。毕竟当时藤宫博也和稻森京子身边的人都一度以为两人会结为夫妻。

“你的情绪很不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藤宫寒小心地询问。顺着心中的感觉，他想要试试看化解稻森京子的心结。

稻森京子闻言一愣，沉默半晌才开口，“其实在接手改造Persel的项目之前，我还在负责另一个项目。”稻森京子顿了顿，“那个项目是我花费了很多精力争取来的。可是因为紧急程度太低最终被放弃了。”

“那，真是太可惜。”藤宫寒只能安慰。在怪兽频繁出现的时期，任何和提升武力不相关的研究项目大概都会被忽视。但是实际上，那些被放弃掉的项目，说不定才是更加重要的。

“嗯。尽管如此，能够接手藤宫未完成的研究项目，我还是来了。”稻森京子点点头，面上不显，心中却思绪翻腾。虽然她和藤宫博也的关系很近，但是实际上两人之间并没有产生爱情这种东西，他们是因为抱有相同的理念才在一起的志同道合的人。可是藤宫博也已经在为地球战斗了，而她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说到这个项目，Persel的资料是在哪里被发现的？”藤宫寒问。

“是在普隆诺·卡拉莫斯最底层的一台电脑里，应该是藤宫藏身在那里的时候留下的。”稻森京子愣了一下，答道。

“是吗。”听到不出意料的回答，藤宫寒脑海里抑制不住地回想起最初看到Persel原型时的场景，“京子，你知道Persel名字的由来吗？”

稻森京子摇摇头。

站在不远处盯着两人的宙达闻言眯了眯眼，朝着藤宫寒的所在侧了侧身子，面色不善，真后悔刚才答应藤宫寒不过干扰。不过这不妨碍他在自己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上一大笔——和别的女人交换秘密。

“博也制造出Persel的时候才13岁。”藤宫寒说着笑了起来，“有一天他忽然跑过来告诉我要把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送给我。”

藤宫寒的话让稻森京子来了兴趣，认真听起藤宫寒讲述他和藤宫博也儿时的事情，不知不觉沉浸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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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瘦削但是并不孱弱的少年兴奋地从楼上自己的房间冲了下来，手里还各抓着一件奇怪的部件。

“怎么了？”藤宫寒坐在沙发上，面前摊开着一边供盲人阅读的书籍，乍一看空白的书页上什么都没有。因为眼睛的原因，藤宫寒平时很少主动出门。况且还有一个终日宅在家里的弟弟，他也不放心留藤宫博也一个人在家。

“来试试这个，你一定会喜欢的！”藤宫博也眼睛亮晶晶的，因为兴奋脸上还染上了一丝红晕，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没有直接回答藤宫寒的问题，藤宫博也把手上耳机一样的东西扣在了藤宫寒的脑袋上。又把手上的另一个部件摆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的部件做工十分粗糙，不仅形状古怪，有些地方连外壳都没有，线路等等直接暴露在外面。不过藤宫博也全部在意，小心地按下了启动按钮。

藤宫寒平日里的行动依赖最多的就是耳朵，忽然被耳机盖住耳朵，隔绝了外界声音，就像是普通人忽然被蒙住了眼睛一样无所适从。不过这么做的人是他的弟弟，他也只好忍耐着。

过了半晌，藤宫寒敏锐地听到了耳机中传入了轻微的鸟鸣声。只不过伴随着鸟鸣声，一道极其特殊的信息传递进了他的大脑。

“今天……天气很好……”藤宫寒惊讶地说道。今天天气好他一早起来就知道了，让他惊讶的是，向他传递这条讯息的，似乎是耳机里那阵鸟鸣声！

“博也，这是你做的吗，真有意思。”藤宫寒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适应了耳机的存在之后，他发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数量众多，而且得到的信息都非常有趣。像什么主人的身材又走形了，面包的味道不如以前好了，下水道实在是太黑了……

“博也，这到底是什么？”藤宫寒摘下耳机。听到的那些信息很有趣，但是不摘下耳机他就听不到弟弟的声音。

“嗯！”藤宫博也兴奋地向藤宫寒解说道，“利用这个发射装置中发射的电磁波可以和附近的生物的脑波发生共鸣，然后解读出脑波里的信息……”

藤宫寒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藤宫博也会制作这个，八成是为了他。

“不过现在这个的功率太小了，有效范围只有我们家和隔壁几家的房子。”说到这里藤宫博也忍不住沮丧了一下。虽说他在机械制造和编程方面有很大的造诣，但是他的年龄实在太小，得不到那些高级的材料。

“没关系，已经够用了。我也不经常出门。”藤宫寒摸摸藤宫博也的脑袋以示安慰。

看着藤宫寒脸上的笑容，藤宫博也的倔脾气就上来了，拧着一张脸，“我以后要制造一个能够把全球都覆盖的电波网络！哥哥，我要把全世界的声音都送给你！”

藤宫寒哭笑不得，只能更用力地揉着藤宫博也的头发，心里滚烫，鼻头也觉得微微发酸。

“因为这个，所以我们给它起的名字，叫Persephone。”珀耳塞福涅，希腊神话中的春之女神，代表着生机勃勃的万物。

“至于Persel，我想应该是之后博也更改的。”藤宫寒苦笑一声，“春之神失去了聆听的作用，倒是挺贴切的。”

“但是，也太悲哀了。”稻森京子神情中带着一丝惋惜。“因为外力不得不改变初衷，很悲哀不是吗。”

藤宫寒沉默地嗯了一声，这个问题他无法反驳。当初因为事业上升期他不得不整天把自己埋在工作室里，甚至忽略了藤宫博也。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想要始终保持初衷，实在太过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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