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木多本能地伸出手去,幻影就这样在他眼前消散。
(啊……不见了。)不知为何头脑比平时来得迟钝,但是也从未有过的清醒。
一直以来拒绝承认的现实,比什么都要清晰地自心底浮现。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不是像英灵一样回了英灵殿,不是像前生的主君芬恩一样陷入沉睡【注2】。是真的不在了。
如果无法得到圣杯、如果圣杯的奇迹无法倚仗……迪卢木多就失去他了。永远的。
在甜味空气的包围中,迪卢木多跪在陈旧的血迹上,失声痛哭。
第二十四章:
昨晚肯尼斯的睡眠质量意外地高——他本来担心新买的小床会不会跟索拉从医院里顺来的那个床位躺起来过分相似,因而令人难以入睡,不过事实证明这完全是杞人忧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一天疲劳过度的缘故。
因此,他被月灵髓液用拍脸颊的方式叫醒的时候,因为有点睡迷糊了,险些脱口而出“Lancer不得无礼”。还好Saber不在,否则不知道又要花多少时间来打消她那种奇怪的念头——晚上的时候Saber嘴上说着好的别担心我相信你,实际上完全不为所动的眼神真的令肯尼斯筋疲力尽……
虽然是在抱怨没错,但是肯尼斯的心情其实相当轻松愉快。Rider出局、己方战力无损,剩下的劲敌只余Archer和远坂时臣这组,而Lancer和Berserker,即使不是不值一提也占不到上风。很快就可以把Lancer赶回老家、帮助Saber得到那个该死的杯子,然后堂堂正正地站在索拉面前……被她痛恨……(停下!)
为了将良好的心情多保持一会儿,肯尼斯强迫自己转移了思路。说到Berserker,他突然想起了派去间桐家的那只老鼠。为了最大限度地消除魔术的气息,肯尼斯在它的小脑袋里埋下的指令是潜入并观察,然后在午夜时分撤离。当它离开间桐宅之后,肯尼斯自然有办法确保它在自动死亡后把自己的灵魂跟探测到的情报一起送到他这里来——说到底使魔的作用不就是这样的吗?这样想着的时候,肯尼斯居然破天荒地觉得有点内疚。
当然啦,对于魔术师来说精神的稳定性是很重要的,也就是说,绝对不能自我怀疑,所以肯尼斯决定以后专门豢养一批家畜作为使魔,就好像豢养实验动物一样。他几乎要被自己的人道主义精神所感动了。
“Absorbere.”低声念出咒文,那只老鼠的灵魂果然如期而至,而肯尼斯心安理得地阅读了它在生命中的最后一日所看到的一切。
老鼠成功地进入了院落,但是由于那栋建筑物散发出极强的压迫感,因此它只是在可以看到院门和房门的地方打了个洞,藏在里面。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个又白又胖的虫子,像啃肘子一样地吃了起来。即使肯尼斯及时切断了触觉、味觉和嗅觉,也还是被黏黏糊糊的声音恶心得要命。
果然,应用才是检验魔术的最佳途径呢!如此这般地安慰着自己,肯尼斯振作起来,一边记录下自己对这个魔术的修改意见一边继续监视。
非常幸运的是,这种半吊子的监视切实地发挥了作用——傍晚时分,一个身材高大、神情严肃的本地青年敲响了间桐宅的门。
肯尼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根据他身上穿的法衣来看,很可能是圣堂教会的人。间桐家的参赛者似乎跟他比较熟悉,姗姗来迟地应门后,那个看起来命不久矣的参赛者的第一句话就是——
“这不是远坂时臣的走狗吗?你来做什么?”
“已经不是了。”青年严肃地回答,“我来是希望能够跟你商讨一下建立同盟的事。”
参赛者被这句话闪得不轻,愣了一会儿才说:“同盟?别说笑了!无论是时臣还是时臣的狗我都没有兴趣,你有话就直说,没有就滚蛋!”
不过,似乎是因为健康问题,本该是很有气势的话被他说得断断续续的,很难达到他的目的。看到这一幕,法衣青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兜里掏出一瓶药水,捏开对方的下巴就灌了进去。
在间桐青年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青年淡定道:“为了证明我的诚意,请你收下这瓶魔力补充药剂。”
肯尼斯在无语之余,也稍稍有些疑惑……这种奇葩的诚意,似乎并不像是这个青年能够做出来的事呢。
不过那瓶药剂显然起到了很大作用,间桐的面色没有那么铁青了(虽然惨白也不怎么正常),原本弓着的身体也挺直了一点。他盯着灌药者看了一会儿,僵硬地说:“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你刚才说要结盟?代表谁?为什么?”
青年依然面色不改,冷静地说:“昨晚,我的父亲被杀死了。”
“璃正神父?被杀死了?”间桐惊呼。直到这个时候肯尼斯才知道法衣青年的真实身份。面对着被自己杀死了父亲的儿子,肯尼斯的歉意油然而生。这个跟卫宫切嗣那时候不同,完全是基于利益以及胆怯的杀戮,实在是相当不光彩的。
(希望你不会成为我的敌人吧……)肯尼斯默默想道。即使是卑劣的态度也好,如果年轻的言峰成为肯尼斯的敌人,那他也只能排除掉这个障碍。
这些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两个参赛者的对话还在继续。
“是的。经过我的调查,目前已经发现了一个嫌疑人。”
(果然来了。那么下一步的敌人就是Berserker了?)
在间桐狐疑的目光中,言峰道:“这个人就是爱因兹贝伦家雇佣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
(……)肯尼斯真的没想到对方会被这种程度的嫁祸骗倒。虽然当时已经尽可能谨慎行事了,但是他对于侦察与反侦察确实不在行,留下痕迹才是理所当然的事。难道这个看起来端庄严谨的神父实际上是一个轻率粗鲁的人吗?
“对于这件事我也感到遗憾和愤慨。”间桐公式化地说,“但是你为什么要来找我?难道远坂时臣觉得Archer打不过Saber吗?”
“我试图向老师提出为父亲报仇的请求,但他拒绝了我。不仅如此,远坂时臣还向爱因兹贝伦提交了盟约。我已经无法以他为师了。”
听了这番话,间桐突然喘息着笑了起来:“哈,你终于意识到了时臣的毫无人性了吗?没错,你只是他的工具、道具、棋子而已!在你有用的时候他会对你好,等到能把你卖出个好价钱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卖掉你!能及时清醒过来这是你的幸运,那些被往日情谊所迷惑的傻……”说到一半,间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猛地停下来甩了甩头,换上了不带感情的语气,“可是我为什么要跟你结盟呢?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你参战的目标是远坂时臣,但是虽然你的Servant并不弱于他的Servant,你本人却不行。在这件事上,我可以帮助你。或许是不够了解我的缘故吧,他仍然信任我。我可以利用这点设计让他陷入圈套。”言峰自始至终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和语气,这点终于让肯尼斯发现了异常。这个人如果不是律己过苛,就多半抱有某种程度的精神或物理障碍——前者多见于教会人员,后者多见于魔术师。
间桐的眼睛微微闪亮,但他摇头道:“但是你的条件是让Berserker攻击Saber吧?我不会同时竖立两个难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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