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礼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心中寻思着要怎么跟时臣说自己的事。他冒着时臣一见面就大开杀戒的危险也要来远坂宅,不仅是想澄清误会,也是抱着“或许时臣能够为自己解惑”的微弱希望——当初没能跟父亲好好谈谈这点已经很令绮礼遗憾了,他不想再放过跟父亲很相像的时臣。
“绮礼,你对Berserker组是怎么看的?”时臣温和地问。在那语声下,隐藏着谁也无法听出的重重杀机——前提是,如果吉尔伽美什没有泄露消息的话。
“我……”绮礼一时不知道应该说实话还是敷衍过去。犹豫了一瞬间后,他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否则今天来找时臣师也就失去意义了。
“对于Berserker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是间桐雁夜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说。
对于确实产生了疑心的时臣来说,这是个相当糟糕的答案。前半句的没有看法被他认为是欲盖弥彰,后半句则成为了双方有所勾结的确凿证据。不过,毕竟是相处三年的学生,时臣想自己或许可以再给绮礼一次机会。
“对间桐雁夜感兴趣吗?”他想了想说,“也就是说,假如我只让英雄王杀死Berserker,不针对间桐雁夜的话,你就会同意吗?”
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了……绮礼头疼地想着。没有了Berserker的话间桐雁夜不就没法继续战斗了吗?或许他会回间桐家、飞蛾扑火赤手空拳地营救那个小姑娘,然后迎来自己的末路吧?但是不知为什么,绮礼觉得那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不是自己需要看到的。
因为思考着这些事情,他没有立刻回答时臣的话。
在气氛突然之间紧绷起来的那一瞬间,绮礼全力后跃。
伴随着灼热的红光,时臣的咏唱声在屋内回响:“DieKlingederFlamme,zusammen,verfolgen————!”
时臣深知绮礼作为教会代行者的战斗力,因此毫不犹豫地启用了原本打算留给凛的宝石。宝石内数以万计的魔力甚至可以将新死之人拉回此世,现在则尽数化作了四枚巨大的火焰之刃,射向绮礼。
虽然及时的闪避令绮礼躲过了第一击,但他并未掉以轻心。四枚火焰剑刃不仅有追踪功能,还具有一定的协作能力,转眼就从四面包围上来,他不得不再次跳跃躲闪。
“SchilddesFeuers.”趁绮礼一时无法发动攻击的间隙,时臣激活了防御术式,火舌从时臣的手杖中射出,组成了远坂的家族纹章。对于几乎没有对魔力、完全凭借强大的肉/体来攻击和防御的绮礼来说,这个以攻代守的防御阵应该足够了。
——果然,三支黑键撞上了火之盾,但是由魔力构成的剑刃与魔术盾激烈地冲突了片刻,随即化为碎片散落在地,未能伤到时臣分毫。
绮礼也不看时臣的方向,另一只手一模一样地掷出三支黑键,集中力量击向前方的火剑。只听砰砰几声,火剑被打得微微一歪,绮礼从露出来的缝隙里闪身而出。
藉由外放的精神力之触角,时臣操纵着剑刃对绮礼围追堵截。尽管绮礼频繁地使用步法来迅速移动,但其速度仍然无法同火焰的术式媲美,被剑上的火苗擦伤之后,他只能频繁地用黑键来阻止火剑的靠近——不过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绮礼身上的黑键告罄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时臣微微叹息,为了自己看重的弟子的愚蠢,也为了自己所遭到的背叛。
就在时臣精神微松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身为教会最优秀的代行者的绮礼又怎会不加防备地陷入如此尴尬的处境?在一次看似不成功的躲避中,他亲身尝试了时臣放出的火焰,结论是这种凡火没有任何特别的能力,只要不在剑下受到致命的损伤,自己完全可以使用普通的治愈术来疗伤。
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绮礼随手掷出黑键,眼角余光却密切关注着时臣的一举一动。在时臣松懈下来的一瞬,他格开一枚火之刃,用双臂护住头脸,反身冲进了时臣张开的火盾里。
耐热性良好的凯夫拉纤维和编织在法衣里的防护咒符仅仅为绮礼争取到了三秒钟的防护时间,但是已经足够了。绮礼双肘并拢向前直击,利用寸劲的技巧全力击打在时臣的魔术盾上。
本应是无懈可击的盾牌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归于虚无。
时臣来不及吃惊,强自忍耐住魔术失败的反噬,一边飞速后退一边向前方丢出了三颗充满魔力的红宝石。
未经吟唱引导的魔力杂乱无序地爆发出来,将宝石变成了威力堪比炮弹的无差别大杀器。绮礼非常了解老师能够用蓄满魔力的宝石施展出何等威力的魔术,因此他在看到宝石的那一刻就将两枚令咒的魔力注入了法衣和身体表面,飞身而退。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绮礼的身体向后飞去,重重砸在了墙壁上。墙壁简直像是面粉堆成的,立刻便四分五裂了。然而仅仅是这一瞬间的阻拦,也使绮礼被一把椅子砸中了胸口,他不由发出一声痛哼。
当腾起的烟尘散去后,绮礼呻吟了一声,推开了堆在身上的家具碎片。虽然强化了身体,但他还是在爆炸中受了不轻的伤,现在只要手臂一动,胸口就像针扎似的疼。除了肋骨和内脏的伤势之外,左踝被墙砸了个正着,弯曲成了奇怪的形状,另外似乎还有脑震荡的症状。
他没有忘记现在是战斗状态,在第一时间发动了一枚令咒,对全身进行治疗。但是治疗也是需要时间的,如果现在时臣乘胜追击的话,绮礼恐怕也只好用令咒来拼命了。
——可是,时臣为什么没有乘胜追击呢?
“哈哈,真是难看的战斗啊,简直是浪费本王的时间。”充满笑意的清朗声音自远而近,Archer戏谑地笑着走向了绮礼。
“怎么,结束了吗?时臣师呢?”绮礼莫名所以地问。
“他啊,上演了一出滑稽剧以后就退场了。”吉尔伽美什大笑一声讲述了时臣在爆炸中的应对策略。
原来时臣自知不擅长做出迅速的应对,因此在丢出宝石时没有试图临机应变地编织术式,而是在任其爆炸的同时,沉稳地喊了一声:“Archer。”
在时臣的心中,想必认为英雄王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前,用某件宝具护住他吧?因此,直到从茶几上脱落的一块碎玻璃扎穿他的喉管的那一刻,时臣的脸上仍然带着惊愕和迷惑的神色。
“……嘛,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倒是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
现在终于没有人能够质疑绮礼的行为了。没有人能够阻挡绮礼去寻求答案了。时臣师的怀疑和背弃,为绮礼搬开了名为“大义”和“虚名”的拦路石。在道路已经如此畅通的时候,拘泥于自身的恐惧而止步不前似乎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
所以摆在他面前的,只剩最后一个障碍而已。
“按你所说,我似乎应该去找一个Servant。”绮礼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
Archer一模一样地笑了起来。
契约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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