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从下腹泛起的焦躁感，就是吉尔伽美什所谓的“愉悦”吗？

第五十章

“欢迎，言峰先生。您就是Archer的Master吗？”索拉执壶为绮礼倒上红茶，殷勤有礼地问。

“是的。”绮礼单刀直入道，“不知索菲亚利小姐是否得到了关于Berserker和Saber的消息？”

“叫我索拉就好。”索拉一笔带过己方情报上的劣势，反问道，“所以这就是言峰先生寻求合作的原因吗？”

Lancer组的动向绮礼至少知道六成，因此他对索拉的应变也很是欣赏：“正是如此。既然Saber之主和Berserker的新主已经结为同盟，我想跟剩余的一组互通有无也是很自然的事。我方所掌握的一些情况或许索拉女士有所了解，但是能够从其他侧面掌握事实总是有吸引力的不是吗？”

在这套异常拐弯抹角的说辞中，索拉得到的主要信息并不是Saber和Berserker达成了联盟，而是绮礼对索拉的情况了若指掌。他知道她不愿意面对的那件事情——他在鼓励她“掌握”这个“事实”……

【Lancer。】索拉在心底对灵体化的迪卢木多说，【你能帮我引开Archer吗？我不放心他。】

【可以，但是那样我就无法保护您，这位神父绝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无害。】迪卢木多忧虑地回答。

【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拜托你，请把Archer带到听不到我们交谈的地方去吧。】

【是。请您务必小心谨慎。】虚空中，迪卢木多的气息扑上了Archer的。在这样明显的挑衅下，本来就兴致缺缺的Archer配合地回击，两个灵体纠缠着离开了未远酒店。

“现在我们可以敞开来交谈了，言峰先生——Assassin，和Archer的Master。”成功支开了迪卢木多的索拉笑意盈盈地为自己的红茶里加了更多的牛奶和糖。

“我完全同意。”绮礼模仿着时钟塔魔术师们熟悉并喜爱的礼仪做出了回答。

“愚蠢的杂种，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吉尔伽美什满脸不快地扔出一个水泡形状的防护罩，隔离开了自己和迪卢木多，然后现出了实体。

迪卢木多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从这个距离听到索拉和绮礼的对话，也就不再纠缠。

“索拉大人认为你不应该参与到她和Assassin的Master的谈话中去。”他也实体化后严肃地回答。

一阵奇妙的停顿以后，吉尔伽美什干巴巴地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迪卢木多皱了皱眉，但还是坦诚地点了头。但是，这样的坦诚只换来了Archer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真有你的，杂种，能让本王这么开心的小丑还真是少见啊！哈哈哈……”他笑得弯下腰去，完全不在意自己面前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Servant。

“请收回你的侮辱。”迪卢木多耐心等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被吉尔伽美什的无礼激怒了，他唰地一下亮出了红枪，“我不会介意洗刷耻辱的是敌人的泪水还是鲜血。”

“哈，就凭你吗？”吉尔伽美什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若非看在你还有点娱乐价值的份上，单凭这句话本王就可以处刑了。——现在，给我老实点，否则我可没兴趣告诉你你那个宝贝主人的消息。”

已经完全摆好了攻击架势的迪卢木多，就这样维持着沉腰坐马的姿势僵在了原地。Archer的新一轮嘲笑没能引起对面之人的任何反应，他的每一个脑细胞都被调动起来，好弄明白Archer那句话的意思。

“你说……你说谎……”希冀的火花一闪又熄灭，那是不可能的。迪卢木多想自己大概真的是主人常说的那种一无是处的蠢货，连敌人激怒自己的拙劣伎俩都分辨不出来。

“愚者和弱者有逃避现实的权利。”吉尔伽美什以讥诮的口吻说着，消失在原地，只有一张纸从半空中悠悠飘落。

“深山町……”看着纸条上写的地址，迪卢木多拼上了下半辈子全部的冷静才说服自己Archer所说的不过是为了支开自己而已。

没错，没有谁能比自己更清楚主人的事情，从跟主人的魔术回路断开连接的那一刻迪卢木多就知道了……

所以Archer口中的“主人的消息”，大概也就是某个人曾经见过主人一面、又或者是曾经听到过主人说了什么这种程度的事。

在这个时候，在索拉大人明确地吩咐了“不要让Archer听到我们的谈话”的时候，迪卢木多应该要好好跟着那个危险的Servant，确保他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才对。还有那名跟索拉大人单独待在一起的神父，也要提防他对自己的魔力提供者不利……

他抬起头，发现自己站在一栋和式大宅的院子外面，高高的围墙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但是围墙之中，确然有着Saber和另外一个Servant的气息。

什么啊，Archer说的主人的消息，原来是指Saber吗？

不知其由来、却强烈得铺天盖地的失望之情攫住了迪卢木多，他呆滞麻木地跳上了墙头。

“你的那位未婚夫——现在的Berserker的御主，现在正和Saber组一起住在深山町的民居之中。事实上，那里还有封印指定的人偶师、失去Rider的韦伯·维尔维特，以及我尚未得见的更多的人。事到如今，Saber组和Berserker组的联盟已经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势力。”绮礼慢条斯理地分析着局势，如果忽略掉Archer别格的战斗力以及教会的辅助的话，他所说倒是相当合理。

但是索拉也不是好糊弄的，她寸步不让地回答：“能够得到圣杯的只有一组主从而已，没有比利益冲突中的合作更不可靠的东西了。更何况，不要告诉我那个傲慢的Archer也会愿意与什么人配合作战。”

“你说的很对。所以，不是配合作战。”绮礼笃定道，“Archer的目标是Saber，想必你也不喜欢看到自己的Lancer跟Saber交战的样子吧？”

正中红心。或许索拉曾经为Lancer放过Saber的举动辩解过，但这绝不意味着她会允许这种事情在自己的眼前出现。——或者不如说，正是因为在自己的眼前，所以才不会允许。

“而你为Lancer安排下的目标是Berserker？”虽然她已经决定妥协，但是也不打算放弃索要好处，“我和Lancer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您特意在这家酒店登记了真实姓名，难道不是为了弥补情报上的劣势吗？”

“不过是为了吸引不开眼的Master罢了。”索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讨价还价道，“如果您有心在情报方面提供方便的话，不如首先告诉我Archer的真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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