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帮我，不是也无所谓啊。”

“……”

闻尔难得也有无语的时刻，噎了一会儿后，他瞪了文泽一眼：“把你腿中间那玩意儿切了再说。”

“唉——”文泽把额头抵在桌子上，着实有些烦恼。

文泽的家庭就是那种很普通的工薪家庭，培养了他这么个独子大学生，做着一份不高不低的工作，对他来说人生之路早在出生时注定好了，干一份无聊的工作，结婚生子，如此而已。他现在已经打破了一条规则，没有找“正经”工作，而是“整天在家里不务正业”，如果再来个出柜，他觉得家里八成要炸。

“闻老板，帮我想个办法吧。”文泽厚着脸皮道，“你路子这么野人脉这么广，帮我这么个小忙总行吧？”

闻尔怔了下，道：“你要找代孕？”

文泽也是一愣，道：“你怎么突然想到代孕上了？”

“除了这之外我还能帮你什么？”闻尔不解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你是想叫我帮你解决出柜的事？”

“是啊。”

“我不是说了解决不了。”

“那我不管啊，你好歹是我男人，帮个忙怎么了？”

“我是你男人又不是你爸。”

“爸。”

“……”

“你要是想当妈我也不介意啊。”

“滚。”

难得闻老板也口出秽言了，文泽知道这事没戏了，苦思片刻后，他掏出手机给相亲的妹子发了条消息：「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来也没准备成的，就想找个理由让你拒绝我。我真不是骗婚的，请务必相信我，也请帮我保密，我还没出柜，谢谢！」

妹子很快就回复了：「晚了。」

文泽顿时有了极其不妙的预感，不等他回复过去，那边又来了消息：「我已经和你妈说了。」

文泽忍不住了，赶紧拨了个电话过去，妹子很快就接了起来，声音一如即往的欢快：“我总要找个拒绝的理由啊，再说了，你个同性恋来相亲就算了，还带你男人来？你是炫耀你有男人我没有吗？”

“不是，这都哪跟哪啊！”文泽有些急了，赶紧解释道。

“最可恶的，你居然还把这事说出来了！”妹子八成也有点气，讲话急冲冲的，“你要是回去随便找个理由拒绝也就算了，居然当我的面说，这我就不能客气了！”

“那你不是直接问我男人有没有女朋友了！”文泽也被拱起火来了，“你到底是和谁相亲的？哪有你这样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道：“反正我已经和你妈说了，你有男朋友，再见！”

电话挂断了，文泽捏着手机坐在桌子边，万念俱灰。

闻尔默默观察了会儿，拿过文泽牛排盘里的鸡蛋，道：“你不吃了吧？”

文泽：“……”

第39章七夕约会（完）

文泽好久不敢回家，毕竟别人说得再口花花，出柜也是件大事。这关系到未来的人生，他可能存在的孩子、他的父母、他父母的人生规划，关系到很多人。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他已经学会慎重地对待这些仿佛微不足道的决定。

闻尔的出柜经历完全没有参考性，不如说根本不算出柜，闻尔的父亲只关心生意，完全不在乎儿子的感情和婚姻，生意和孙子都在就行了，而他的母亲则个“疯妈妈”——闻尔的原话，显然这其中有许多外人不知道的家事——虽然每时每刻都向他倾诉着对出柜的反对却毫无办法。不仅如此甚至还要帮着遮掩，据闻尔说，目前“疯妈妈”的新想法是花钱请个女的演老婆，办一场假婚礼，这样无论外面传出什么样的流言，只要这个老婆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闻尔对这个想法的评价是“唯恐天下不乱”，文泽甚为同意。

文泽几乎无法想像父母的反应，生怕一进家门迎面就是一菜刀，父亲的话……父亲……他突然意识到，已经好几年不曾见过父亲的面容了。倒不是故意避开，一方面是家里对他这样的“工作”本来就不满，只要一回家难免开始唠叨，必然发展到吵架，最后不欢而散。近两年，他连春节都不回去了，出去旅游和朋友们嗨倒也开心。另一方面，他也明白，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所喜欢的每一项人生规划都会被父母憎恨，哪怕是最接近主流的不婚也是如此，对于孙子的渴望是他永远也无法满足的，这令他在潜意识中开始逃避与父母的交流。

此时，离那个可怕糟糕的游乐园约会已经过去了三天，作为红娘的母亲一通联络也没发来，这本身就是个极其明显的信号了。

文泽这么怂，自然是不敢主动去戳破这个虚假的安全泡，只能用繁重的工作来麻痹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做驼鸟是没有前途的。」

深夜十一点，闻尔的短信如期而至，俩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不可能整天腻在一起，闻尔这种“老年人”总是用短信，无论文泽安利了多少网络通讯工具，哪怕最普遍的QQ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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