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逾白罪该万死。”他狠声说。
“他是个好官。”皇帝不知道内情,以为是江逾白哪里得罪了霜儿,柔声劝解道。
正在这时,二皇子谢启荣也赶来了。他胳膊上缠着绷带,跪在地上说自己听闻父皇晕倒就想来,但受了伤要包扎,所以来迟了些。
“二哥,你怎么也受伤了?”谢敬疏忙问。
“我那里也着了火。”谢启荣说。
“是谁!是谁要谋害朕的孩儿们!”皇帝一听这话气得咳嗽不止,命令在门口候命的侍卫们在天亮前把凶手给抓来。
谢恒临跪在一旁,心里慌乱不止。
到底是谁在做这一切?江逾白被抓起来了,应该不是他。
不对,江逾白也许早就安排好了人手……早就计划了今夜要动手。哪怕他进了监牢,也一样有办法指挥那些人行凶。
如果是那样,江逾白……该有多可怕。短短几个月便在宫中安插下了人手,一面说着心里只有他,一面害死他父亲,甚至还要害他弟弟们。
谢恒临想起江逾白从进京到搬进他赐的那处府邸之前,一直都是住在一个站在门口就能看清楚整个宅子的小院落里。家里除了江逾白自己,就只有一个厨娘和一个杂役两个侍卫。一点也不像是有什么人手可供差遣的样子。
谁知天色未亮,还没等到将凶手抓来,皇帝就撑不住了。
谢恒临他们跪在不远处,看着太医们在旁边讨论着如何用药,但脸上的神色已经明显能看得出来,他们也已经没办法了。
而他的母亲神色恍惚,已经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晚了。
有一会儿,父皇还醒来又问了一遍凶手抓到没有,还和他们又说了几句话。
但很快,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睡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悄然逝去了。
宫女端着刚刚煎好的药送来,皇后娘娘接了过去要喂,突然那碗掉在地上,汤药洒了一地,皇后娘娘痛哭不止。
“父皇……父皇!”谢恒临跪行至床榻前,嚎啕大哭。
那个从小就宠着他护着他纵容他的父皇再也没有了。原来就算是经历一遍的事情,再来一次仍然这么难以释怀。
大殿内顿时哭声一片,谢恒临哭得几乎要昏过去。
紧接着的几天,先是父皇驾崩后当日要小敛,然后新皇要以最快的速度登基,昭告天下先帝的驾崩的消息,举行颁遗诏仪式。
礼部那边的官员几乎天天围着他转,他忙得头昏脑涨,每天都后悔从前为什么没有跟着父亲多学一点。幸好有几位大人在一旁辅助指点,没有出什么大错,可还是手忙脚乱,做完一件事要反复想几遍,生怕哪里有遗漏。
他安排了人紧盯着母后,千万不能让她寻死。自己也稍微一有空,就赶去陪着她。
宫中到处都换上了白布,人人穿白衣,看得人心慌。尊谥大典过后,谢恒临刚换下重重冕服,又去了后宫。
一进门,却见母后坐在桌前,似乎等了他很久。
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不等母后开口,谢恒临就跪在地上了。
“母后,这世间这么苦,您舍得留我一人吗?”他问。
“孩儿长大了,已经可以一个人独当一面了。”她浅浅笑着,看着谢恒临。
谢恒临抬头看她,仍然不肯放弃,又问了一遍:“您当真,去意已决?”
“没有你父皇的人间,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母后起身将他扶起来,温暖的手握紧了他的手。
“爹娘只能陪你到这里了。将来的路,我的皇儿要保重。”
谢恒临一刹那泪如雨下,最终还是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对有的人来说活着是幸福,但对有的人来说,死了才说解脱。他知道这个道理。
若是求着母亲留下来,结果也无非是她一年又一年在后宫里思念下去,熬下去。
“不能等到霜儿的孩子出生,是为娘的不是。霜儿原谅娘亲。”母后把一个匣子取来,放到他手里。
“这是,给霜儿和孩子的。”
谢恒临接过箱子,不再多说,抽泣着转身离去。
不到一个时辰,谢恒临正拿着蓝笔批阅奏折,有太监来报,说皇后娘娘殁了。
谢恒临点点头,把那匣子拿到面前打开了。
里面除了几样金质货银质的小孩子用的物件,还有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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