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只得努力静心梳理分兵之事。
陵光支头安静了一阵,闲来又问,丞相方才,与你说了什么?
公孙钤如实答,让臣不要轻易以身犯险。
心道写字需静,王上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
陵光问,就说了这个?
公孙钤闭了闭眼,搁下笔,坐得离他近了些,道,丞相大人让臣不要以身犯险,负了王上一片真心。
房内果然静了片刻。
不过也只是片刻,陵光坐直道,丞相肯定不会这么说——
公孙钤又抚上他鬓发,倾身凑上前去。
这一吻,王上愣得没有上次那么久。
一呼一吸,皆是回应。
前夜的焦灼与倦意终于褪去,只剩晨光之中,安定温暖。
手指所触,发丝柔软,发绳有些粗糙,若即若离蹭过掌心,惹人眷恋。
早先朝上豪言壮语,的确不该轻许。
若是远赴边境,只怕眷恋更甚。
待两人分开,公孙钤道,臣说错了,是臣一片真心。
王上一副你出息了的表情看着他,道,写你的字。
公孙钤得偿所愿,道了声是,又拿起笔。
王上有时话多,也真是逾礼的好借口。
十九、
1.
吴之远撤回天璇后,南疆得以安稳,前线作战总算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遖宿韬光养晦多时,纵然天玑有齐之侃用兵入神,两军却仍僵持不下。
朝中忐忑了旬余,总算熬到休沐之日。陵光手已好了,公孙钤便得以正常放假。
入秋风爽,楸树叶片柔韧舒展,在殿外沙沙拍着屋檐。秋社时只有胆大的宫仆摘去几片做了发饰,树冠如今茂密如同春夏。
犹记夏日,树上开满钟形花朵,白底缀以一层红粉,甚是晃眼。有时在树下行走交谈,这花就整朵整朵落下,轻轻砸上那人蓝衫袍袖。
而他连拂落残红的动作都温柔有加。
陵光缓缓回神,又拿过前日里堆积的非紧要奏折,继续批阅。
最后一本,要批瑶光谣言散布者该如何发落。
陵光落笔顿了一顿。
若在从前,他只批一个死字。饶过这两人,难道慕容黎就会饶他灭族之恨。
但公孙钤大概不喜欢不由分说地杀人。
而且,慕容黎少恨自己一分,大概也能让他放心些。
陵光心下批评自己不该为宠臣所惑,一面写道,再行审问造谣缘由。若为生乱复仇,杀。若有顾念百姓之心,发配北疆助瑶光遗民垦荒。
2.
欠下的折子批完,倒有些不知该做什么。陵光拿着本闲书来到自己床帐旁,背靠床边,在地上坐下。
小时候他也爱坐在低处,因为这样一来,天地都更广远了些,四合树影仿佛可以将人包围。即便是在室内,也能使房中一方天地,看起来不再狭窄。
如今心境已不为视野所限,此举却已成了习惯。
未读进去两行,就见公孙钤进门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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