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有些人小声地笑出来。德拉科更是如此，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哈利出丑。

“他讨厌他？”莉莉安小声问德拉科。

“一般般。”德拉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斯莱特林没几个会喜欢他吧。一个格兰芬多。”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开口说，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点，但是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像麦格教授一样，斯内普教授也有不费吹灰之力能让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慑力量。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相信这是魔法。不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辉煌，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些傻瓜笨蛋才行。”

“很好，我开始喜欢他了。”在因为斯内普的开场白而寂静无声的地窖里，莉莉安这句话就像是加了扩音器，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什么表情？”莉莉安看向回过头来看她的德拉科，“怎么，抽筋了？”

德拉科默默把头转回去。虽然他也很喜欢尊敬教授，但是在他的印象里，斯内普教授总是不讨人喜欢的，莉莉安居然会因为他几句话而喜欢他吗？不过这也确定了一点，莉莉安在此之前真的不认识斯内普教授，否则就不会说“开始喜欢”了。

斯内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假设普林斯小姐已经懂得魔药的精妙所在。那么接下来有一些问题。”

他视线扫到下面的人，“波特！”他叫道，“如果我把水仙球根粉末加入苦艾茎液中会得到什么？”

生死水。

“我不知道，先生。”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那里去找？”

牛的胃里。

“我不知道，先生。”

“我想你在开学前一本书也没有翻过吧？波特？”他的声音似是从远处传来，“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我不知道，先生。”

“让我来告诉你吧，波特。水仙根粉末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置成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副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为乌头。知道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在一片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中，斯内普说，“波特，由于你没有认真预习，格兰芬多会为此被扣掉两分。现在，坐下！”

哈利捂着发痛的额头坐下。他明明知道，不，他不知道。他忍不住去看斯内普，发现他也看着自己。不像海格那样温暖，不是莉莉安的那种复杂，他的眼神空洞而冰冷。他似乎看过很多次那种眼神，也看过很多次那样的眼睛，包含着各种各样不同的眼神。

“波特，你有什么不满吗？”斯内普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神，那种眼神让人窒息，“刚刚说的你记下来了吗？”

哈利低下头把刚刚的知识记在羊皮纸上。笔尖舞出来的字体似乎有点陌生。

莉莉安和帕金森分在一组。她在粉碎蛇的毒牙，却将哈利的反应看在眼里。很奇怪，哈利至今的反应——是因为她吗？

“你称过了？”莉莉安终于把心放回来，却看见整理地极其粗糙的魔药材料，“你在旁边看着，我来。”

“你以为你真的有多了不起吗！三月小姐？”帕金森恶狠狠地说，“我早就问过我的父母了，据我所知，普林斯家可没有一个叫莉莉安的。”

“所以我说你太天真了。”莉莉安停下手里的动作，“帕金森吗？我还记得你的父亲为这次的降职百般苦恼，有心思帮你查人？我不想与你为敌的，假设你不来招惹我的话。帕金森小姐，现在，让开。”

帕金森心里一惊，难道是她？不可能，她不会有这么大的权力，她们之间也只是小小的打闹，哪至于如此。不过她还是乖乖让开了，在一边恶意诅咒她炸坩埚。

莉莉安的手法完全可以称得上漂亮。她甚至不需要称量魔药材料，只凭感觉。荨麻草，毒牙粉末，蒸煮鼻涕虫。

斯内普就站在莉莉安旁边，看着她心无旁骛，对待魔药的样子就像一个珍宝。裁剪下来的魔药材料也没有乱扔，整理地干干净净。这些魔药材料也没有一丝浪费，全部融在坩埚里面。控制火候，搅动魔药的手法也堪称完美。

他或许知道普林斯为什么会说喜欢这个词了。因为他们对待魔药的态度如何相像。

哈利的视线也在莉莉安身上。她的动作让他感到非常熟悉。但是因为这里的魔药不允许他停下，他还是专注于自己的魔药。

这时纳威的坩埚出了问题。斯内普心情非常不好，但是也没有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只是叫西莫把他送去医疗翼。对着地上的魔药施了一个清理一新。忍下心疼，继续转到莉莉安那边去了。

莉莉安没有因为纳威受到丝毫影响，她盯着自己的坩埚。一圈，两圈，三圈。斯内普皱眉，正要提醒她，却见她逆时针转了半圈，又顺时针转了五圈。魔药的药性更加稳固了。最后一步，也这么圆满地完成了。

她学过魔药。斯内普笃定。而且这样的手法是谁教她的？一定是非常优秀的魔药大师，还自己改动了。像魔药这样脆弱又威力强大的东西，很少有人会去改动它。他自己也是很小心地在改动，只是为了让它更好一点。

可是……普林斯家真的有这个女孩吗？

作者有话要说：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小问题～

灰方：“欢迎回来。请问斯内普先生大概是什么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女儿就是莉莉安的呢？”

斯内普：“不忍心惩罚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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