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成业压根不理这茬,冷冷地说:“我用了点小手段是因为我不爽他。你凭什么以为我是为了你?你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
安夏有些难堪,嗫嚅道:“柏先生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区区一个我,不敢随意猜测。”
这个回答让柏成业心里既失望又不舒服。
一声巨响,男人扬手,盛着海鲜粥的漂亮陶瓷钵子摔得粉碎,汤汁洒得一地都是。安夏惊得立刻站了起来,有些无助地看着柏成业。
柏成业淡漠地问:“知道了是我做的,然后你想干什么?是希望我整他更狠一点,还是想求我饶了他?”
安夏垂下眼睛:“小凡也没做什么坏事。惹您不开心了,也是因为喜欢您……”声音越来越低。他自己也难以理解为什么能找得出这种理由。
柏成业讥讽道:“他喜欢我什么?喜欢钱还是地位?你又为什么为他争辩?是圣母病犯了还是对他有意思啊?你同情他就别勾`引我啊!自己翘了别人的墙角,现在倒来玩姐妹情深?毛病!”
这是柏成业第一次对他发火,安夏完全不知所措了:“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两件事……”
柏成业冷笑:“你这么做,他会领情吗?”
安夏垂着眼睛轻声道:“我不是想让他承我的情。我也不算什么好人,就是顺口问问……”
“哟呵,你这是讲仁义了?你们婊`子还要立牌坊啊?”柏成业真动怒了:“还费心费力给别人张罗,明里暗里试探我?你张开腿伺候我就行了,我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安夏的脸颊苍白得像纸一样:“对不起。”
是他恃宠而骄,忍不住想试探柏成业有几分耐性。然而在柏成业心中,安夏比起黎小凡,大概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柏成业犹不满足,骂道:“你们一路下流货色!贱!”
这一声犹如霹雳,安夏那颗自欺欺人的心照得雪亮。他认清了自己的定位是什么,也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冒着惹怒金主的风险也要为黎小凡争取。
他只是个下贱的男妓,而这个男妓妄图被金主当做和他一样的人看。男妓想要他的人格被肯定,他的同情被重视,他的想法被理解。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不是从前的自己,他当然不是从前的他啊。
他就是妄自尊大,心存侥幸,然后被现实狠狠打脸。
可他不甘心。
曾拥有的无法忘怀。
学生时代的柏成业紧紧地抓着安夏的手,眼睛里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接近凌晨的时候,同学们哄笑着让他送柏成业回去。艾米看他的眼神,慈爱如老母亲送女儿出嫁。
他很辛苦地拽着醉鬼,歪歪扭扭,拉拉扯扯回宿舍。路上偶尔被人看到,他们投来善意和戏谑的目光。
“你的学生卡在哪里呀?”安夏问柏成业。
宿舍门口有一颗大树,凉凉的月光从树叶的缝隙漏下来,照在立式的刷卡机上。本校宿舍,进大门要刷卡,进房间又要刷一次卡。
树荫下的柏成业看上去很懵懂。
安夏吸了口气,在柏成业耳朵边说:“学生卡!”
柏成业偏头,微凉的嘴唇在安夏面颊上蹭了一下。
安夏立刻像个受惊的猫一样跳起来,涨红了脸:“你……你不可以这样!”
柏成业无辜地看着他,拉拉他的手。
“手也不可以牵的。”安夏把手抽回来:“你究竟懂不懂啊。”
柏成业看上去有点失望。
安夏怀疑自己被占便宜了,但是也只能用教训小朋友的口气教导柏成业:
“别人会以为我们是情侣的好吗?只有男朋友才可以牵手和亲吻。做这种事要负责的好不好。”
说完,他就不客气地直接伸手掏柏成业外套的兜。左边,没有。右边,没有。
他为难地看着对方的裤兜,犹豫地伸手。
忽然就被柏成业紧紧抱住了。他比安夏更高,更结实,安夏被圈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我负责。”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上,“就可以。是不是?”
安夏慌乱道:“你喝醉了酒不算!你都不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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