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剧组在月末杀青,愉快地分道扬镳,四散于江湖。剧组的朋友们有的飞回国外,有的去另一个城市继续工作,还有的回到家和亲人恋人享受假期。
安夏没有事情可以做,也不知道去哪。他其实心里有一点偷偷盼着柏成业来接他,或者发一条强硬短信命令他回家。要是这事真的发生,他其实也未必听柏成业的话乖乖跟他走,可是他就是想要柏成业关注他。
真的很可怕。他是天地间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工作,甚至也没有了债务。除了一个藕断丝连的男朋友,再也没有绳子能牵住他这只漂泊无依的小舟。没有柏成业,去哪里都像流浪。
也许有个新工作会好一些吧。
“宝贝,我好想你。”安夏接了柏成业的电话,听到男人有点扭捏地说,“你们什么时候拍完呀?”
“已经拍完了呀,大伙儿都散了。”安夏说。
柏成业的呼吸顿了顿,有些难掩的兴奋:“你……下一步打算去哪儿?我看看什么时候能去找你。”
“不想说。”安夏讲,“有机会我就告诉你。”
“哦。”柏成业很明显有点失望。
安夏挂掉电话愣了几秒钟,拿出手机慢吞吞地买了一张火车票。
他到底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城市。也许是近乡情怯的缘故,他没敢告诉柏成业他回来了,也没回原来的房子,租了一间市郊的公寓。
也许还是找个工作比较好吧,安夏想。
说干就干,他也认真留心了一些职业。找工作这个事看上去容易,对安夏来说却很难。他虽然退出娱乐圈了,大众却也没那么容易忘记他,普通行业的很多工作他都不能做。有很多人看中了他身上的娱乐价值,诱哄他重回娱乐圈;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试图拿艳照门搞事,平白惹出了麻烦,让安夏不胜其烦。这样折腾了两个月,安夏身心俱疲,决定顺其自然。
柏成业打电话问他最近在做什么,他老实地说在找工作,很忙。
那是没有空见面的意思的吗,柏成业这么问。安夏一般都说嗯,他语气里的疲惫骗不了人。然而,他没告诉柏成业,他工作没成。
有时候路过原来走过的地方,触及旧时回忆。偶尔幻想如果路上遇到了柏成业会怎样,会尴尬吗,会被逼问吗。越是这样,安夏越没有勇气主动告诉柏成业真实情况。他不说他在哪,柏成业只会觉得他不想见他。
又过了一个月,安夏找到了一个国际慈善机构的工作。他在这做得很开心,觉得自己很被需要。孩子们都很喜欢他。不论是残疾的孩子,还是留守的孤儿都很单纯,就喜欢长得好看又亲切的人。薪水是很少的,但安夏也不缺钱,只是想要一个社会位置而已。也不知怎的,竟然有了一点知名度。他从来是拒绝媒体采访的,但如果是对孩子们有益的宣传,他也愿意不露面地为孩子们说几句话。他本人是绝不愿意再回到公众视野的。
事与愿违,该遮的总是遮不住。终于有媒体以他为主角做了一期报导,洋洋洒洒记叙了名模安夏因艳照门事件退圈,如今沉心做慈善的前世今生。这报导没有抹黑安夏,反而有些褒奖的意味,却终究是把安夏又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一日安夏从小路离下班回家,虽然戴着墨镜口罩却仍然被记者认出,呼啦啦一大片人像闻到腥味的鲨鱼一般凑过来。没有助理,经纪人和保镖,安夏非常弱小可怜无助被围住了。他听着记者们七嘴八舌的问题头都大了,只能让大家不要在这里吵,说会打扰到孩子们的。
一群黑衣的保镖在这时候出现了,虎视眈眈地镇住了一大票人,像拔菜一样把他们从安夏身边拨开。豪华超跑霸气地停在人群前,“嘀嘀”地鸣笛。
安夏呆愣地看着这一切。
柏成业就像电视里的霸道总裁那样从车窗露出脸,不耐烦的冷酷面孔,隐藏着一点柔软的无奈。
“愣着干嘛?上车啊。”
安夏乖巧地坐上了副驾驶。
“安全带。”柏成业吩咐道。
安夏又系上安全带。
柏成业满意了,正要发动车辆,又想起了什么,摇下车窗对那帮子记者轻描淡写地威胁道:“你们都知道我是谁,不知道赶紧辞职。如果明天任何有让我不高兴的东西出现,”柏成业笑了一下,“你们完了。”
他这一笑,记者们几乎魂不附体。真有人不知道他是谁,也被同行们严肃的表情吓住了。
仿佛做了什么英勇事迹一般,柏成业瞅瞅安夏。
安夏说:“谢谢你。”
“一句谢可不够。”柏成业嘟囔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53
他理解他的纠结迷惘,他理解他的委屈忍耐。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没有久别重逢的生疏,一切尽在不言中。安夏率先问道:
“我们去哪里?”
柏成业头都没有偏一下,简洁地说:“最近的五星级酒店。”
安夏道:“放我下车吧。”
“骗你的,我是那种人么?”柏成业勾了勾唇角,道,“咱们回家。”
安夏想起一年前,他刚勾搭上柏成业的时候出了一场小小的车祸。柏成业也是这样从困境中拯救他,开车带他回自己家里。一时之间颇有感触,竟也没有拒绝。
车在车库停稳,安夏果真没打得开车门。他瞥了柏成业一眼,说:“又来?”话刚说出口,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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