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新似乎也有些不适应,他动了动手臂,慢吞吞的坐下,狱警站在一侧,对他说:“这是过来采访的记者。”
幸新听了,便抬起头,他的睫毛很长,此刻的眼神似乎比两年后的更为深沉暗淡,他看了一眼乔桥,乔桥与他四目相对,只是短短两秒接触,幸新收回视线。
乔桥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他似乎是不知痛的。
只是简简单单一眼,他的三魂七魄便像丢了似的,他站着,双腿打颤。
高迁让他去拿摄影机,乔桥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他把机器抗在肩膀上,深呼吸一口气,镜头对准着幸新,对焦,采访开始。
重回两年前,很多次,乔桥都在想,自己与幸新的重逢会是如何?
若不是高迁帮忙,以他的脑子,大概还是会和之前那样,触犯法律被捕进监,而不是像现在,他举着摄像机,通过镜头肆意地注视着幸新的脸,听着幸新讲述他自己的犯罪过程。
因为没有人肯相信他,为了能活下去,他的律师告诉他,不能再向法官说他没有杀人这件事,而是要尽量的把自己的杀人动机陈述的让人动容一些,为此律师还联系了精神病院,企图用一份精神鉴定的报告让他逃过死亡。
而他也的确活了下来,数据上显示,他患有双相障碍,敏感抑郁焦躁,这是他杀人的理由。
说来也可笑,因为不熟悉,幸新的陈述很生涩,一听就知道是照搬着念得。
高迁听不下去,打断了他的话,他换了个稿子上没有的问题,“幸先生,能和我说说,你把你朋友留到最后一个杀的理由吗?”
幸新一顿,他抬起头,幽黑深邃的眼睛看着高迁,高迁朝他淡笑。
幸新当时是和朋友一块去安银村的,他那时候刚刚回国,对国内不熟悉,他们家在安银村有一个旅游项目,他爸让他去考察,他顺带叫上了他的朋友。
可谁会想到这个顺带,会让他朋友身中二十六刀。
审判庭的时候,朋友的父母也来了,往日里对他笑语相迎的长辈,当时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他明明没有杀人,却为了要活下去,编造这段莫须有的证词。
幸新看着高迁,看着他的笑,他动了动嘴唇,说:“你懂个屁。”
没有人会懂他的,那些人,只会高高在上的审视他、仇恨着他、妄图找到他的软肋,让他死。
他不愿再说话,采访变得难以进行下去,高迁微微沉吟,然后说道:“那我们问个轻松一些的问题。”
他看了眼乔桥,继续道:“你谈过几次恋爱?”
这个问题的确很轻松,但也非常不合时宜,乔桥茫然的看向他,高迁就说:“这我不记下来,就是想问问。”
乔桥把目光重新放在幸新身上,聚精会神,有些好奇。
幸新皱皱眉,他想了想,“五六个吧?谁还记得。”
房间里,爆出一声怒喝,“五六个!!!”
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猛地拔高嗓子,撇过头,一张漂亮到艳丽的脸扑扑的红着,脸上浮着两簇怒气,直勾勾瞪着幸新。
幸新被他的目光看得一愣,沉默片刻,他噗嗤一笑,脸上是难得的轻松光景,他往后靠了靠,他歪着脑袋瞧着乔桥说:“的确是很轻松的问题。”
彼时的幸新,刚刚进监狱,被所有人抛弃,无人可信。
这位失去光环,从云端跌落的大少爷变得暴力阴沉。
而此刻,是他这段时间内,第一次展眉笑了。
第17章生死
之后,采访继续。
幸新似乎变得好说话了一些,再加上高迁后来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剩下的十几分钟的采访倒是顺顺利利结束了。
乔桥的脸色却一直不怎么好,他被那五六个前任给弄得很烦,虽然他自己骗过的男人大概十五六个都不止,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乔桥就是那州官。
结束后,高迁整理笔记,对站在一旁的狱警说,“大概还要再来个几次,台里希望做一个专门铁栏河监狱的特辑,不止一期,之后还得麻烦狱警大哥了。”
那狱警摆摆手,“没事,应该的,你们两位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带他回去了。”
高迁点了点头,“辛苦了。”
乔桥看着被解开手铐,慢慢站起来的幸新,他不禁往前了两步,高迁不动声色的走到他身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乔桥站在原地,幸新从他身前走过,侧头看向他,眉下的眼,轻扫过乔桥的脸,微微一愣,他低头,看着乔桥抓住自己袖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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