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猜测:“感情问题?”
沉默。
经济人又问:“家庭原因?”
他这边不配合,经纪人也不急,只是依旧慢条斯理地说:“在你签约时,我们查过你的过去——你别生气,这只是程序性流程,公司的员工基本都被调查过。比你更惨的情况我们都见多了,和他们比起来,你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其实都不是事儿。”
公司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他们解决,金浔峰评估了一下利害关系,问:“需要我做什么?”
“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公司有公关帮你处理。”
金浔峰皱眉:“你们是要公布我的隐私?”
“你要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被炒热了,网友才不管你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大家只是知道打人的是你,你躲不掉的。客户已经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你不解释很可能这个代言就没了。就算你这回硬气不要,但一旦你名声臭了,后续的也很难再找上你了。”
金浔峰只是沉默,过了许久,才点点头:“让我考虑以下。”
对金浔峰来说,出生是他生命中最耻辱的一部分,他一步步往上爬,但他爬得越高,身后阴影就越大。
他对姜华年的感情很复杂,姜华年她这辈子不停地辗转于各个男人之间,最长的空窗期没有超过一个月。她像是一根柔弱的藤蔓,只有依附在男人身上才能活下去。
金浔峰从小被这种环境影响,许多陌生人在不同阶段充当着他“父亲”这个角色,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金浔峰,本性暴躁又冷漠,很难真正相信一个人。但为了取得别人信任更好的生活,却伪装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来。
他其实是埋怨姜华年的,在他叛逆期,他不止一次和姜华年争吵过,他不知道自己爸爸去哪里了,也不知道姜华年为什么能够容忍被一个又一个男人睡,更不知道,姜华年明明不能给他良好的生存环境,还要不负责任的把自己生下来。
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小时候他们都被家暴的时候,她会用尽全力的保护着他;在他念中学时,会在五点半就起床给他做早餐。姜华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爱她的孩子,爱她遇到的渣男,爱路边那些猫猫狗狗。就算一次次被伤害,下一段感情却依然竭尽全力。
金浔峰一点都不后悔打了那个男人,他后悔的是自己没能狠狠揍他。想做就做了,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卖惨,就意味着他要把自己难堪的过去公之于众,受别人评判与非议。这是金浔峰既不愿意看到的。
然而这次的意外让金浔峰发现,是自己没能把姜华年保护好,这才让她受了伤。金浔峰固执的认为,只要他赚了足够多的钱,就能给姜华年换一个居住环境,就能让她彻底摆脱过往的生活。他从来没想过,姜华年要的不是物质上的满足,而是感情上的充沛。
“大清早,坐在这儿修仙呢?”鹤西朗站在门口,还打了个哈欠。
金浔峰回过神,笑了笑:“就是醒得比较早。”
鹤西朗走过来,低头来了个粘腻的吻。
金浔峰有些抗拒:“老师,我没刷牙。”
“正好,我也没刷……”
一吻结束,昨天刚灭的火苗,又被点燃了。再加上早上的生理反应,二人都有些动情。但金浔峰更克制,见鹤西朗喘着气,他有些担心:“身体没事儿吧?”
“嗯……担心我身体啊?”鹤西朗跨坐在金浔峰双腿上,声音低哑而性感,“你说我有没有事呢?”
自从昨晚做了那件事儿后,鹤西朗是彻底解放了,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年轻人在早上本来就容易起反应,被这么一挑逗更是受不了了,金浔峰拍了拍鹤西朗屁股,压低了声音警告:“我说老师你最好别招惹我,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金浔峰眸色一暗:“那老师得罪了……”
结果还是没做到最后,鹤西朗捂着屁股逃到了一边,还假惺惺的感叹自己果然是老了,骚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二人腻歪了一个早上,浪费了大把好时光。鹤西朗是对时间有严格控制的人,现在却只想腻歪着,什么也不做。他不由得想,爱情果然都是浪费时间的玩意儿。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鹤西朗从金浔峰怀中抬起头,问:“阿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鹤西朗还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只是以为,姜华年是出车祸受伤。
金浔峰:“放心,恢复得很好。”
鹤西朗点点头:“嗯,那就好,如果有问题跟我说。”
说完这句后,他像一只猫一样又躺了回去。春困秋乏夏无力,昨晚操劳过度,不知不觉,他竟然睡了个回笼觉。
金浔峰却毫无困意,他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鹤西朗,心中一阵翻涌。
这些年来,这操蛋生活给他的一切他都好好地受着,甚至做得比想象中还要好。为了生计,他大多数时候是忙得脚不沾地的,但是现在突然有个人过来告诉他,你只是个普通人,还可以依靠我。
鹤西朗用一种戏谑又强大的姿态介入他生活,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陷得很深了。
金浔峰不知道的是,当初鹤西朗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提出让他前来当看护,他也不知道,在许多个深夜,鹤西朗是如何撑着拐杖伫立在他床头,从他头发丝一直看到脚拇指,想伸手抚摸他,却又一次次退缩。
鹤西朗清楚的知道,自己作为老师,决不能主动迈出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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