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明把手里的口袋递给他,“带回去当零食。”
乔安看看口袋,又看看他,一挑眉,“你买的?”
“当然不是。”白锦明十分坦然,“许然给的。”
听到许然的名字,乔安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不是吧……”他喃喃道。
“怎么?”
“没、没什么。”乔安把口袋推回去,“这个我不要,你该给谁给谁吧。”
说完,也不等白锦明的反应,他扭头就跑远了。
白锦明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乔安走进电梯下了楼,才收回目光,到贺承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沉稳而有力的声音,细听还带这些奇特的欢愉。
白锦明沉默着撇了撇嘴,推门进去。
“人呢?”贺承劈头便问。
白锦明看他一眼,“走了,被你吓走的。”
“我什么都没做。”贺承摸了摸下巴。
“鉴于你最近的表现,我对这话的真实性深表怀疑。”白锦明说。
他将口袋丢给贺承,两听咖啡撞在一起,砸到贺承的腿上。贺承皱皱眉,问,“怎么回事。”
“许然给的,我刚吃饭碰到他了。”
“他?”贺承脸色一变,语气不善,“他来干什么。”
“他又不是来找你的,我看只是跟朋友吃饭,顺便来看看,也只到了大门口就走了。”白锦明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你以为,人家是专门来看你的?”
贺承不清不楚地哼了一声,将口袋丢到一边,“他哪有什么朋友。”
“是个小年轻,看着年龄不大,大概是单位的同事。”
贺承努力从脑海中搜寻有关这样一个人的记忆,可惜只是徒劳无功。偶尔他心血来潮会让许然讲些单位里的事,但那些琐碎无聊的林林总总,他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贺承冷哼一声也就放弃了。反正现在是冷淡期,许然想跟谁出去吃饭都无所谓。
只是知道了那人曾经在这附近,心里的感觉瞬间变了许多。再看倒在地上的一口袋吃食,塑料袋上的商标图案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皱着眉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轻轻地打着毫无意义的节拍。
白锦明状似无意地说,“你俩分了?”
“还没。”
“那你现在大晚上不回家,把乔安强行叫来一起加班,是个什么心思?”白锦明眯起细长的眼睛盯着他,“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见贺承不回话,白锦明又说,“乔安的日子也不好过,上次他都说到那份上了,不就是想给曾经的朋友留些面子,你这样,小心逼急了他。”
上回婚礼之后的小小闹剧,白锦明是知道的,自然也就清楚乔安曾经跟贺承说了什么。感情的事他向来懒得深究,那些情情爱爱绕来绕去的,他不喜欢,也懒得管。只是要眼看着好兄弟从只对许然一个人的渣男变成脚踏两只船的渣男,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每个男人心里都藏着一个男孩,贺承的男孩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乔安离开的那一年,现在乔安回来了,那孩子又接着十八岁那年继续不安地躁动起来。
幼稚,这个词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几乎从未有体现,但现在白锦明前所未有地怀念他们十八岁时的日子,至少那个时候,贺承是个敢爱敢恨的汉子。
但他又能怨贺承什么呢?男人幼稚起来十头驴都拉不回,贺承一心想与乔安再续前缘,即便十年之中他们都变了一副模样,可那股冲劲还一如当年,这也只能说明,那时候发生的事对贺承影响有多深。
千言万语在齿间溜了一圈又被咽回肚子,白锦明沉默着站起身,打算离这个脑子有病的发小远一些。
走到门口他忽然站住,“许然让我跟你说,记得回家。”
回应他的是泄愤一般文件砸到办公桌上的声音,白锦明咧了咧嘴,推门离开。
玻璃门发出沉重而刺耳的吱嘎声响,刺激得贺承心头起火。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翻开笔记本,在明天的记事上加了一条:报修换门。
成功骗乔安过来加班所带来的喜悦被白锦明短短几句话给折腾得无影无踪,他低头看了看脚边的袋子,俯身将滚到外面的一瓶咖啡拿了起来。
是他常喝的口味。许然知道他的办公室有咖啡机,平日里也总说咖啡饮料对身体不好,也就偶尔出门的时候会买几瓶给他备着。许然自己是不喝的,那个人一向不喜欢口味太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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