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他不想见,找我也没办法。”普通凡人只能通过桃木佣见到时缘,他们想见时缘一定也是想问他什么问题,桃木佣又不能开口说话,我在中间传话都要累死了。
不等他们在开口,我就说:“两位若是没别的事,就回去吧。”
饰演书生的伶人还想再求,被饰演土地神的拉了一下,他只好闭嘴,两人一起向我拱手告辞。
我走到院门口,看他们走出内宅门,然后看了看对面探出身子的洪柏曳。
洪柏曳弱弱地叫了我声“哥”,解释道:“这不是快酉时了吗,我肚子饿了,出来找吃的……”
“饿了?”我问。
洪柏曳点点头。
我对他说:“跟我来。”然后领着他去了食堂,申时饭点刚开始,但我们县的懒人们早就聚在了食堂,手里端着饭碗,桌上摆着小菜,有说有笑,甚至没人察觉到我的到来。
我带着洪柏曳在仅剩的空桌上坐下,厨师瞅见了,将我的饭菜送了上来。
洪柏曳看见端上来的饭菜,小声地嫌弃:“哥你平时就吃这些啊……”
“是啊,我们凭南县县衙可穷了。”
“你一个县令总该吃好点吧。”
“县令就能搞特殊化了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懂吗你。”
“天子吃的和庶民吃的又不一样。”
“人家就是有钱你能怎么办。”
我说完这句话后忽然发现食堂里一阵低气压,环顾其他桌的人,都拿着碗筷,低着头,闭好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好了饭,我赶着洪柏曳进了隔壁院子,次日一早,派人将他送回清平县县城。
三日后的休沐我去了清平县县城见段勤夫妇。
途经土地庙,和缘缘抱了抱,他送我下了个山岭,便到五里之限了,他目送我离开,我也一步三回头,后来他见我半柱香得时间才走了半里路,提起嗓门问我,能不能别走一步回头看半天。
等我到段勤的私塾已为巳时。
对面买糕点的张大爷正哄着自己的小孙子笑一个,肥嘟嘟的小胖子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爷爷不知道要干什么。
张大爷哄了半天没反应,叹了口气,听见有人在对家敲门,便想告诉他今天私塾不开门,“别敲了,老段今天也不开课……诶,段浔啊,你回来啦……”
张大爷看我的表情略显奇怪,但又不想表现地太明显,便尴尬地咳了两声转过头去。
我虽然没有和段勤夫妇一起住在县城内,但是每年的春节,我都到这里和他们一起过,期间年货的办置都是我来的,张大爷家的糕点是必买的,一来二去,他也熟悉我了。
我对他笑笑,给他打了声招呼,然后敲了敲门,门内的人显然不知道我的到来,急匆匆地应了声“来了”。洪柏曳这臭小子果然没和他们说过,估计是在等我后悔。
开门的是段林氏,她看我时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她往后看了看,然后出来把门掩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觉得回来比较好。”
“你回来干嘛,给我回去。”
里屋的段勤见她还不回来,问道:“谁啊?”
段林氏随口答道:“对面老张搞了个新花样,拿过来问我们好不好,我看着花不行,让他再改改。”
张大爷:“……”
段林氏推着我下了台阶,“你快回去吧,等过几个月这戏也淡下去了,你爹也该不那么气了。”
想让热度推下去是不可能的,至少三年内都是不可能的。徐邯买了永安堂,把那里当做《桃之夭夭》相关商品的生产地,虽然我在想等《桃夭》的热度下去了,徐邯可能会亏本,但是那里的负责人告诉我:“徐先生既然决定做这个事,就断然不会让它的热度轻易下去,大人尽管放一百个心吧,徐先生从不做赔本买卖。”
后来我才知道徐邯联系上了赵携,和他约好了三本我和时缘原型的戏本,势必要保证一波热度下去后,又有另一波热度让人想要来凭南县。
但这些段林氏都不知道,她坚持觉得段勤缓上几个月下手能轻点,就是不给我进门,嘴上话还没说完就进了门,又转过身要关门,我三步跨作两步上了台阶,手伸进们中间,段林氏这么疼我,当然不舍得夹痛我的手,便停了下来,“你这孩子……”
我趁机挤进门,段林氏无奈地看着我,忽然一抬手将我推了出去,我没有防备,后脚跟绊住门槛儿,我家廊下不似他人家前那般宽敞,仅半步宽,我这一摔,屁股直接坐在到台阶上,又磕磕绊绊地滑到底层。
张大爷的孙子看见了,拍着手笑了起来。
我:“……”
我的屁股有点麻了,这个时辰过往的路人有点多,我不能失了形象,便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拍了拍沾灰的衣服,抬步走向不远处的洪府。
没过多久,洪柏曳敲开了私塾的门,段林氏开门见是他,还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一看旁边站着我,立马想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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