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二章

凡人？

不知道自己已昏迷了一天一夜，崇云微微张开口，喉咙却嘶哑得发不出声音。

眼前的人脸上一片青一片紫，混着灰尘污垢，身上跟从沼泽爬出来似的，脏兮兮；唯独那对淡金眼眸水润清澈，不夹杂一丝敌意，不知为何还有几分欣喜。

“你伤得很重，不要乱动。”

泽瑜见鹅子的翅膀极为虚弱地扇了扇，连忙阻止，更是轻柔地让它的头枕在自己膝上，手掌顺了顺它身上的灰毛。

心中止不住懊恼：他居然不小心给大灰鹅起了个名字，若是有名字，那就代表它已被赋予灵性，不能说吃就吃。

“是眼前的凡人救了自己？”

崇云还没来得及感激，那人一手掐住他的喉咙，一手硬是往他嘴中灌进了一些不明果实。

崇云：！！！

“你饿了吧，吃点垫垫肚子，等下再吃药。”

给鹅子喂下一些火棘果，泽瑜寻思着明天该怎么带上它，不见鹅子鸟喙大张，拼命喘气。

“岂有此理！放开本仙！”

被酸得眼泛泪光，奈何崇云身上的伤太严重，等同一只废鸟，根本毫无反击之力。

“不过，你是鹅，是不是吃不惯这些？”

一手托着腮，泽瑜拼命回忆，之前在羽山认识的鸟仙，他们都吃什么？

“记得了，你等等啊。”

拖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崇云睁开假寐的双眼，不住偷瞄那凡人瘦小的背影，心情复杂。

都怪他这次出行太过大意，被那只蛊雕的声音迷惑，遭了伏击，险些丢掉性命。

多亏崇云气运加身，死里逃生，才没被那凶兽当成点心。

可是那凡人刚才想做什么？那是什么果子？该不会有毒吧？

“我们都喜欢吃蜈蚣精！蝎子精！蚱蜢精也凑合！”

用树枝拨开草丛，泽瑜回想起乌鸡仙人对他说的话，虽抓不到精怪，幼虫应该更好消化？

正当他低头专心挖着泥土洞穴，幽深的树林中，几道带着杀气的目光直直刺向他的后背。

“凡人！是凡人的味道！”

“好香！好久没吃过一整只人了！”

“休想独吞！”

几乎法力全失的泽瑜听不见，自己的四肢和躯体已经分别被哪个妖怪承包了，他用树叶包好虫子，撑起拐杖准备站起。

林中，颜色各异的数条影子早垂涎三尺，亮出闪着寒光的利爪，猛扑向懵懂的“凡人”。

“好痛啊！”

“饶命啊！”

一股莫名的焦味钻入鼻孔，不知自己已死里逃生，浑然不觉的泽瑜四处张望：

是哪里的着火了么？

在他背后，几根原本雪白的羽毛变得暗灰，缓缓掉落在地上。

“给你找来了这些，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崇云悄悄睁开眼，空荡荡的胃忍不住翻滚，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谁能救救本仙！这个凡人疯了！

用树枝夹起一条蠕动的蜈蚣，泽瑜把它喂到鹅子嘴边，又见它左右摇动圆滚滚的鸟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极度抗拒。

“不吃么？”

泽瑜有点犯难，难不成是太过虚弱，无法吞咽？

似是明白泽瑜正打算掰开鸟喙、硬把蜈蚣喂给它的“一片苦心”，鹅子扇了几下翅膀，啄起一粒火棘果，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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