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由外推开,服务员进来问人齐了没,能不能上菜了,郑勋赶紧说:“齐了,上菜上菜。”
这么一打岔,易煊也不站着当冰雕了,他走到盛知煦身边拉出椅子坐下,郑勋马上拎起茶壶给他俩杯子里倒上茶,端起自己的杯子对易煊说:“小易,我跟阿煦口无遮拦惯了,要是说错了什么你可别多心,总之先跟你道个歉。”
易煊愣住了,他没想多为难郑勋,可也没料到郑勋真能立马放下面子斟茶赔礼,他要是不应,倒显出不懂事。他也端着杯子站起来,看着郑勋,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旁边盛知煦笑起来,指指郑勋对易煊说:“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太欠,能活活把人气死也能把死人说活,你跟他计较不过来。”
郑勋赞同地点头,看着易煊的眼睛,诚恳地说:“没错没错,刚哪句话冒犯了你跟我说,以后我一定注意。”
易煊从来没跟这种人打过交道,顶着郑勋热切诚挚的目光,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别……说他老。”
盛知煦“哈哈”直乐,郑勋拿茶杯跟易煊的碰了碰,说:“好的,明白了,记住了。”他一仰脖子,把茶当酒一口干了。
易煊觉得尴尬,抿了口茶赶紧坐下,盛知煦还在笑,易煊在桌下悄悄抓住他的手,盛知煦没看他,指着郑勋笑着说:“过足瘾了吧?戏演够没?”
郑勋坐下长舒口气,笑而不语。
易煊看他脸上神色一派轻松,好像刚才斟茶赔礼什么的并没让他多难堪,反而透着好玩的兴味,心里也觉得好笑,盛知煦可能说得没错,郑勋跟张聪差不多,也是个谐星。
其实刚才郑勋那短短一句话,算是踩中了易煊的三个雷区,不要说盛知煦“老”只算其中之一,这一条就是盛知煦自己开玩笑的说说,易煊也是会介意的。
他这种心态类似于追星的粉丝,盛知煦就是他心中的爱豆,没有粉丝能接受别人说自己爱豆“老了”“不行了”,爱豆自己说都不行,粉丝会心疼,会替他委屈。
郑勋还叫他“小朋友”,这也让易煊不高兴,盛知煦这么叫他是情侣间的亲昵,别人当着面这么叫他,顿时让他有种“不熟,少占我便宜”的不爽。
而郑勋踩得最重的一个雷,却是不该说盛知煦“老牛吃嫩草”,这话听在易煊耳里,就像在说盛知煦跟他在一起只是看中了少年的“鲜嫩”,只图短暂的激情,这最是让他生气。
不过郑勋后续表现出的干脆的认错态度又让易煊没法再跟他生气下去,礼也赔了,话也说开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朋友之间本来也是从对彼此界线的不断试探中渐渐熟稔亲密起来的。
都要开车的关系,郑勋没有叫酒,少了酒,饭桌的上气氛不算特别热络,但也不算冷。
盛知煦偶尔和郑勋聊几句,易煊专心吃饭,郑勋呢,大多时候在暗暗地观察易煊。
经过刚才的事,郑勋知道易煊不是一个“温和派”,甚至可以说很有些少年锐气,明知道他是盛知煦老友,被冒犯了也能当场冷脸表明态度。然而他暗暗观察下来,又觉得这个少年对盛知煦真是细心体贴得可算无微不至,真不像个不到20岁的少年人。
哪道菜合盛知煦的口味,不用盛知煦说,易煊就会帮他多夹一点,带刺的鱼肉会先剔去鱼刺儿,今天点了道北京烤鸭,易煊耐心地把鸭肉蘸好酱放进春饼里卷好交到盛知煦手里,一道烤鸭吃完,盛知煦就没自己动手卷过饼。
越看郑勋越觉得心里酸得啊,像生吞了十斤柠檬。
盛知煦给易煊舀了颗鱼丸:“尝尝,这个还有点好吃。”
易煊咬了一小口,慢慢嚼了咽下,说:“可以用更新鲜的鱼肉,下次我给你做一点放冰箱里。”
郑勋刚夹了一筷子菜到嘴边,没顾上吃,微带惊讶地问:“你会做?”
易煊看看他:“也不是很难。”
郑勋便去看盛知煦,盛知煦非常自然地点头:“别做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不要累着你。”
易煊说:“不累。”
郑勋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盛知煦抬眼看他:“不吃了?”
郑勋扫了眼桌上的菜,喃喃开口:“啊,不吃了。”
盛知煦批评他:“你还点这么多菜,真是浪费。”
郑勋点头:“是哦,早知道有一吨狗粮等着我,我点这么多菜干吗?”
盛知煦笑:“活该。”
郑勋喝口茶,看易煊帮盛知煦盛了半碗汤,感叹道:“爆米花这下算是彻底凉了。”
盛知煦瞥他一眼,淡然地说:“早凉了,不用等现在。”
“什么爆米花?”易煊好奇地问。
盛知煦愣了愣,郑勋也神情一僵,看了看盛知煦,忙低头假装喝茶。
“哦,前任。”盛知煦说。
易煊看看他:“这是外号?”
盛知煦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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