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夕刚买好给冬寻的营养品,回到咖啡厅就听到向北如是说。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和覃谨挤一个椅子。要不是这里人多,他更愿意坐在覃谨的大腿上。
“你朋友?”
毕夕明知故问,覃谨无奈笑道:“朋友的朋友,向北。”
“哦,你就是向北啊。”毕夕的头发扎起来束在后脑,穿了一件宽大的羽绒服,他脱下来给覃谨抱在怀里,还是在旁边拉了个椅子坐下。
向北立刻就看懂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毕夕眼尖嘴毒,挑眉道:“就是那个把冬寻气跑两次的作精弟弟呗。”
覃谨呛得直咳嗽。
“找冬寻啊,冬寻走了呀。”毕夕又说。
向北问:“他去哪儿了?!”
毕夕眼睛一转:“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请一定要告诉我,我真的——我找了他好久了。”八年零两个月了,这是向北除了浪费冬寻真心以外坚持得最久的事。
覃谨看到向北急切的样子,心中开始动摇,他正要说话,毕夕一抬手拦住了他。
“真的不知道,我跟我先生也是刚刚结婚度完蜜月回来。”
向北又轻轻咳起来。
他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嘶哑:“覃先生,还有——还有这位先生,如果你们知道冬寻的下落还请一定要告诉我,我在Z城找了两个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真的找不到他了。”
毕夕看着他低头抿唇几近恳求的模样,突然也有点于心不忍。
他和覃谨都是耳根子软的人,除了两个人的感情问题,别的事情都经不起软磨硬泡,于是他匆匆说了句冬寻不在Z城,赶紧拉着覃谨就要走。
覃谨走之前向北给了他一张名片,他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又看看向北,还是揣进了上衣口袋,而后和毕夕离开了咖啡厅。
等两人走出了视线范围向北才反应过来,懊恼刚刚没有要一个覃谨的联系方式,丧气地开车回了家。
他不知道该不该信毕夕的话。毕夕说冬寻并不在Z城,可他又怕是冬寻的嘱咐,一时分辨不清到底该去哪里继续找他。
第二天,拿不定主意的向北还是飞去了Z城。然后又在那里大街小巷的找了一个多月。
他几乎走遍了Z城所有琴行,工地,酒吧,他能想到的冬寻可能工作的地方他都去找过了,仍然是一无所获。
可他固执的不愿意离开,因为冬寻从定了那张从M城到Z城的机票之后,再也没有其它动向了。他在Z城把找过的地方重新找了一遍,一找就又是两个月。
时间一晃,次年阳春三月,大地回暖,Z城道路两边的樱花从城东开到城西,向北打车从一路经过,一路感受到了整座城市的生机盎然。
他拿着行李站在Z城机场的出发层,抬头看着头顶飞机掠过的蔚蓝天空眯起眼睛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冬寻,接下来我该去哪里继续找你。”
飞机轰隆隆的起飞划过Z城上空,也给向北半年来执着的寻找画下一个句号。
冬寻的咖啡店顺利开业——其实也算不上开业,不过是换了个老板,店里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他向覃谨借了两百万,支付了一百多万的转让费用,还剩六十几万用于日常开销。同时他也和覃谨商议好每年归还五十万,四年还完,第四年归还最后五十万的时候,再支付二十万的利息。
本来覃谨不要,但是冬寻知道转让费一百多万已经是非常低的了,不是不想亏欠两人什么,而是自己真的无以为报。
冬寻一再坚持,无奈之下毕夕给他打了个折只算他十五万,他才放心的签了合同。
失明之后,冬寻心理上没多大起伏,只是花了点时间去适应黑暗。还没出院的时候,他就用自己的积蓄请了个盲文老师来教他盲文。
他孤身一人,没有时间等待重见光明,一切的准备都要提前做好。
好在盲文没有想象中的难,冬寻在医院学了两个月,出院后又学了两个多月,现在已经能阅读简单的盲文书籍了。
在医院的时候护士问他,为什么不想着治好眼睛,反而现在就开始适应盲人生活。
他合上盲文教材,等护士给他抽完血,平静道:“想闭着眼睛休息,瞎了也挺好的。”
瞎了,再也看不见向北,就再也不会动摇。他想。
店面宽,冬寻请了几个店员和两个咖啡师,服务收银都交给店员,忙碌的时候他也帮不上忙,只能坐在柜台里看书。
他上个月刚在角落里放了一架钢琴,人少没事的时候他就坐在那里弹琴。
本来这里装修风格就招人喜欢,很多人下午都会来这里小憩或者办公。现在多了冬寻的琴,这里更是常常满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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