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从安出车祸的时候,我还没被抢救过来呢。”宗贤有些无奈,“小影,你不关心我的死活就算了,为什么非要把这些罪名推到我身上?”
看宗贤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有些犹豫,但直觉告诉我,还是不能相信他,晏轻瑶找上我们之前晏家正在青云直上,怎么可能一年之内,家族的主要力量就损失了七七八八,甚至连风头正紧的晏从安也没能幸免?
这绝对不是巧合,也肯定不是什么因果报应。晏轻尘和晏轻风的事虽然一时解释不通,但晏从安的死,宗贤还是脱不了干系。
晏从安的刹车是宗天耀弄坏的,谁知道是不是宗贤在出事前教唆了宗天耀,然后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干脆从山上跳了下去。
宗贤听了我的分析,摆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从山上跳下去,的确是我一开始的计划,我对东灵山很熟,知道从哪掉下去不会摔死。但是我的计划是摔下去之后闹个失踪,然后跑到海南去找你,再制造个假的死亡现场,跟你一起远走高飞,谁知道晏轻瑶一直盯着我不放,慌乱之中我走错了地方,竟然真的把自己摔了下去,抢救过来之后就成了傻子。你如果不信,可以查查我的病例,还有好几个精神科的医生可以为我作证。”
第一百四十六章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宗贤的话让我犹疑不定,我想了想又问:“那宗天耀弄坏了晏从安的刹车是怎么回事?停车场那么多车,为什么偏偏弄坏了他的刹车?”
“咳,这不就是他活该倒霉了么。”宗贤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随手拿起我的笔开始玩,“咱家的车都停在外面的停车场,你知道为什么吗?小瓷你还记得吧?小瓷这家伙是个车来疯,见了车就喜欢乱凿,弄得车上到处都是划痕。那天晏从安来了之后非要把车开到我的院子里来,谁劝也不听,我怕小瓷把他的窗户给凿碎了,找我索赔,特意吩咐天耀看着小瓷。谁知道小瓷钻到了车底下,怎么叫也不出来。那时候我正生死不明,谁也没空搭理它,天耀怕它被卡死,才爬到车底下把它弄了出来,偏偏晏从安的刹车就坏了,还出了事,死在了路上。我觉得比起晏从安,我要倒霉多了,他一出事,你就上赶着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我被他说得有些尴尬,我不是想把脏水往宗贤身上泼,我是怕他真的做了什么事被人告发,然后弄得锒铛入狱。
“唉,小影,你别总想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了,如果真是我做的,不用你发现,晏轻瑶早就弄死我了,你觉得她会放着他的杀父仇人整天在眼前晃荡,还亲力亲为地伺候?”
宗贤振振有词,我又没去过事发现场,一时还真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如果这些事真的和宗贤无关,那就太好了。
忽然我又想起海南的那件事来,忍不住有些幽怨:“如果你当时选了我,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破事?”
宗贤神色一滞,手上的笔咕噜噜掉到了地上。
我挑挑眉,有些不悦:“怎么,你当时真是要选晏轻瑶?”
宗贤摇摇头,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悲痛:“小影,你觉得晏轻瑶会是信守承诺的人吗?她占有欲强到恐怖,只要我对你表现出一点好感,她就会对你痛下杀手,如果我当时真的选了你,恐怕现在我们已经阴阳两隔了。
“我最不愿想起的,就是我对你说的那些无情的话,我明明知道你会痛不欲生,却不得不用最残酷的话伤害你,让晏轻瑶觉得我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我每说一句,就像把自己凌迟一遍。事后每想起一次,就像经历了一次炼狱。
“那天看你决然地离开,又连续失踪了两天,我差一点就忍不住了,我怕你想不开,只好向我哥求助,让他想办法把天明送到你身边,防止你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等我摆脱了晏轻瑶,立刻就把你带走。
“可是我终究还是算错了一步,竟然把自己摔傻了,一傻就傻了五年,如果不是我大哥竭尽全力,又找了好多脑科和精神科的专家,恐怕我现在还在垃圾堆里捡破烂呢。”
“真的么?”我被宗贤说得有些动容,抛下心中的怀疑,忍不住走到他身边捧起他的脸仔细看了看,“摔到哪了?”
宗贤顺势搂住我的腰,低下头指了指后脑勺,委屈道:“这,和你当年摔到的地方一样,也是石头扎破了头骨,嵌进了脑子里。”
我心中一紧,连忙拨开他的头发看,果然在他手指的地方,有一条三角形的疤。
我轻轻抚上那白色的痕迹,心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这条痕迹是因为我而留下的。
这个人为了我从东灵山上跳了下来,把自己的生死置之肚外。
这个人痴傻了五年之后,仍然记得我,没有记恨我的薄情,仍想要等我回家。
这个人独自承受了那么多,却还要被我怀疑,把他和凌夜视为同类。
我不应该怀疑他的,就是因为我的怀疑,才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如果我早一些努力,早一些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结果都可能比现在强上百倍。
我应该一直坚信,哪怕世界都负了我,他也不会。
“小影,你哭了?”宗贤不知什么时候抬站了起来,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帮我擦掉脸上的泪,“小影对不起,我让你等久了。”
宗贤的话,像是亚马逊平原的一只小小的蝴蝶,轻轻一扇翅膀,便在大洋彼岸卷起一场飓风。
委屈和懊悔像排山倒海的巨浪,被这飓风吹刮着,汹涌澎湃地砸向我这小小的礁石,我终于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六年来,哪怕是被子弹打得命悬一线,哪怕是被利刃划得血肉模糊,我都从来没有哭过。如今,我就为了宗贤的一句对不起,哭得泪雨滂沱,像一个傻子。
宗贤抱着我的肩膀,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
我哭湿了宗贤的肩膀,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被宗贤好一阵取笑:“你这么爱哭,你手下那群警员是不是每天都要哄孩子?”
我被他说得非常尴尬,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都是谁害得!”
“我不对,都是我害得。”宗贤举手投降,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小影流的泪,都是为了我,我必须要好好珍藏。”
宗贤说着,就抱住我的肩膀,在我脸上乱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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