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回来就有个干净的女人躺在床上,还这样的情意绵绵的主动纠缠,身上熏的香味也好闻,也怨不得他把持不住了。
正要亲上去的时候就听见外头稀里哗啦的一阵喧嚣声,还有几声女子的娇声啜泣。这声音一出,王守英便是再忍耐不住,也不得不忍住了。头疼压抑的喘了一声粗气,推开身上纠缠的绣娘,就要站起来。
绣娘哪里肯,她好容易才让王守英身边的姑娘分了神顾不上管她,又有那个垂涎美色的人打通了关系才让她进得门来,今夜就是背水一战的战役,失了今夜的机会,往后若再要这么弄上一回,只怕是不成了。眼看着就要成了好事,这个档口突的有人来闹,如何不让她心焦。
见着王守英要站起身来,身子一下便挨了上去,身上穿的轻薄透明的纱衣也被她轻轻的一个微妙的用力脱了一半出去,露出大半香肩。因着身上这一动,那勾人心魄的香味儿就更是幽馥的窜到他鼻腔里头去。
这一招若是用在旁的男人身上,指不定就成了,只是王守英自小夹缝中生存,多少难堪苦楚没受过,这些个妻妾女人惯用的争宠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后来他展露了风采更是被嫡母视作眼中钉一般恨不得他立时三刻就死了去,这般重重艰难险阻的过来了,他想要做什么还未曾有受不住诱惑的改了主意的时候。
眉目间的酒意还未散去,目光也昏昏沉沉的,看不清东西,但仍旧是一把就把绣娘给推开了。也不管绣娘跌坐在地上娇声哭诉,美目生晕的抱着他的腿哀哀祈求,理了理散乱的衣裳,推开门就出去了。
院子中现在已是一片散乱,守在他门前的秀图目光冷肃的拦着哭着就要闯进来的王晓云,口中一次一句的说道:“老爷现在还在房中办事,姑娘切不可擅闯,若有什么,明日再说也可。”
王小云一向娇蛮肆意惯了,如何会听秀图一个下人的话,眼睛里含着楚楚泪光,口中说的话却像利刃一样直直的戳着人的心窝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街上捡来的乞丐罢了,哥哥心善,让你做了他的贴身近卫,让你有了如今这说一不二的地位,就把自己当个玉瓶了!不过一个下贱坯子,也敢来管我的事!好生给我让开,我还能看在你听话的份上,饶你不死。如若不然,我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王守英极不喜欢这个妹妹,一向只顾刁蛮任性,即便有几分聪明,也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后院妇人手段罢了。只是现在家中得用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其余的不是与他有仇,就是脑子蠢笨,根本帮不了他。所幸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妹妹还有一副好皮囊,也能在一些场合上帮得到他,这娇蛮任性,他现在也能忍着她。等到了不需要她的时候,一卷草席打发她出去也就是了。
心思在转着酒液的肚子里转了一回,眼神便也清明起来,笑着安抚道。:“你刚才出去不是还笑意盈盈的样子吗?怎么回来就是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了。是谁欺负了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收拾他。”
王晓云也算有眼色,知道在他这个哥哥面前不能这般放肆,缓了声气的娇声道:“今夜出去游玩的时候,不小心把身上的玉牌给落在了韩轩齐那桃花渊的谷底下,去捡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歹人,二话不说就用刀把我挟持着锁在了墙上。我这脖子上现在还有一道血痕呢!”
王晓云最是爱惜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这样被人毁了一分半寸,就能让她百般记恨了。她知道王守英的本事,回来就哭着来找他了。看他现在一身酒气的模样,还有身上女子的脂粉香气,想必刚才是在屋中就要行人伦之事。怪不得这个狗东西千方百计的要拦着她,不许她进去,原来是怕她扰了他的好事。
“哥哥一向不喜欢这房中事,怎么今日却这样的孟浪起来。不知道是怎样貌美无双的女子才能勾得住哥哥的心声,让哥哥这样衣衫不整的就出来了。不过让我也好好见见,让我也学学这些“嫂嫂”的本事,日后也好为哥哥分忧啊~”王晓云调笑着说,眼睛里最后的一滴泪,也被这笑声给挤没了去,莲步轻移就要进房中去看个究竟,却被王守英一把拦住。
“这么晚了,妹妹还是该早些休息的好。看你这活蹦乱跳的模样,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你既然已经把玉牌找回来了,明日我便许你一队精兵,让你带着他们去寻那伤你的人,报仇就是。”王守英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看不出喜怒,却让王晓云顿时就没了作怪的心思,乖乖的就领着自己身边的奴婢回去自己的院子。
见王晓云没了踪影,秀图这才抱拳向王守英请罪道:“是属下办事不力,扰了老爷的安宁,还望老爷恕罪。”
王守英不甚在意的一挥手,轻声道。:“这是你的职责所在,你做的很好。是小云她太不懂规矩了。”
这么出来被风一吹,残存的酒意也散去不少,想到里头还躺着的那个女人,王守英也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转身朝汤池走去,远远的抛下一句,“把里头的那个女人给我抬回去,再把屋子打扫干净。”
秀图抱拳领命,找了两个在院子里伺候的干净仆妇,把里头还躺着的绣娘给抬了出来。这仆妇是做惯了这样的事情的,进去就先塞了一个布团在绣娘口中,防止她叫出声来,扰了老爷的清静。裹了一件厚实些的衣裳,抬着他扔到了放置通房丫头的屋子里,走前还好心的给他浇了一桶水,叫她梳洗。
且不提这边绣娘如何懊恼愤怒,那边的陈陵却是欣喜异常,在木偶身上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原来这个木偶是这一任夜游宫的宫主,也就是假作他娘的那个女人,因为爱慕她父亲,所以找人做了这样的一个木偶,设置了重重机关放在夜游宫的密室中在里头。那些个搜出来的人皮面具,也是为了更好的还原他父亲的面貌。最令他欣喜的,便是这木偶中藏了一封信。
这封信不知道是何人所说,上头细细的讲了,夜游宫的所有资料,虽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按今天的情形来看这上头的话有一半兴许是真的。
“原来这王家早早的就和这夜游宫勾结起来了,那什么神殿,也不过是为了输送这些女孩所做的掩人耳目罢了。”林思啧啧,有声实在是不敢相信,建那么大的一座神殿,就是为了掩饰这些女孩真正去到的地方,只是这些女孩不过是一些姿色难掩平常的姑娘,纵然其中有天仙似的女孩,但也并不需要这样的秘密行事啊。
王琦倒是知道王守英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冷笑道:“王守英一贯无利不起早,这些姑娘于他也没什么用处,我看了他唯一能打的主意也就是夜游宫的那位,据说是送进了宫里迷得当今皇上五迷三道的那位娘娘。”
听见这个元清章便第一个笑出声儿来,这哪里是什么娘娘呀!不过是一个爱做白日梦的女人,沉迷在自己的梦境中,不可自拔,自以为天下男人都会沉迷在她的美貌中。这些姑娘想来,想来是因为她现在抓不住皇帝的心了,感觉力不从心了,所以才要送进宫去笼络皇帝,培植自己的势力。
“可怜的这些姑娘,娇滴滴的,居然就这么白白葬送在了这重重深宫里。”陈陵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想不到这样大肆的搜寻民间少女,不过是为了一个爱做梦的女人无法遏制的野望罢了。
“这些事现在都已经有了原因,可是我还是想不出这王守英他们这样肆意妄为,究竟是图什么呀?”陈陵知道当今皇帝的为人,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如今天底下,到处流传着当今圣上迷恋前朝那个魅惑了上一代帝王的倾国倾城的世外仙姑,想必也是夜游宫和王守英他们一手造成的。纵然他们在洪州只手遮天,可一旦朝廷震怒,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个结果。这样顶风作案,难道他们所图的……
陈陵心念电转,随即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向元清章,元清章笑着冲他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王守英他们如今敢这样做,只怕所图的是那把金灿灿的龙椅。”
这个消息着实是炸得众人不轻,就算是一贯,对外物漠然的王琦也气得笑着摇头道:“他们是不是疯了?胆子比天还大,竟敢图谋那把龙椅!?如今这乱世才结束了多久,他们难道还想再掀一次乱世吗!我看是清净日子过得多了,精力没地方使了吧!”
“他们不是疯了,是坐井观天的久了,以为别人能反了前朝,自己做皇帝,他们也能。”陈陵有些时候实在是想不通这些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就想生出些是非来让自己开心一下么。
“不管他们在想些什么,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打算,那我们也不必像先前一样的疲于应付。现在日子还长,大可慢慢谋划。”元清章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木偶,他在木偶上的那张纸条,便轻悠悠的飞起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她字,一格一格的慢慢的掠过陈陵那张渐渐安稳的脸。
第五十九章:请帖
知道了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之后,几个人睡的都格外的踏实,陈陵和元清章两个更是裹在一处拉都拉扯不开的让林思又生了一回气。被弹捂着嘴巴的强行拉了出去不让他在那儿打扰两人的好眠。
红袖抿嘴一笑,渐渐养白了的脸上透出一抹健康的红霞来,眸子也是活泼泼的渗着讨人喜欢的碎光,可比其他崇尚纤细为美的女子要好看多了。她现在仍是男子打扮,因着身上见好了,也不好再让她做小厮打扮,特特的让林思给她买了几身俊俏的少年公子的衣裳回来。在这城里走动,也是个有姑娘扔绣帕的了。
桃花渊倒是一如往常,韩轩齐见了他们也还是热情喜悦的模样,仿佛并不知道咋日在山谷底下发生的事一般。陈陵旁敲侧击的问过,也一样真诚的叫人看不出破绽来。
“这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我倒是一点儿都没看出他是在装模作样。”经过“铁面”的言传身教,陈陵如今洞察细致入微,若是有别人在他面前做戏,那定然是不能够的。只是这韩轩齐,倒真是让他挑不出一点错漏来。
“你管他那么多做什么,是真的纯良,还是故意装模作样,到今儿晚上不就知道了。”元清张伸手指了指站在大厅里和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说话的韩轩齐,这个男人他们也见过,就在夜游宫中,还被王琦吊了起来,和盈娘一起,团在房梁上打秋千。今儿个来还看见他手臂上有淤血不通的挫痕,眼角余光掠过他们所居住的这间屋子,让他们明白来者不善。
“王守英不是个善良大度的人,师兄,你可要有所准备。”王琦郑重道:“他一贯睚眦必报雷厉风行,尤其是得罪了他的,他一定会速速的把这个面子给找回来。他现在又与夜游宫牵扯在一起肖想能有朝一日做这天下之主,知道夜游宫发生的事,定然是会觉得你们打了他的耳光,今儿个晚上一定会讨回来的。”
陈陵微微一笑,“我还就怕他不找我讨要这个面子,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出手,那我也算是省了一番筹谋功夫。我什么没经历过,难道还就怕了他了吗?”最后一句话,陈林说的悠悠怅然,好像回想起了从前的一件不算太好的事情,让他难以忘怀,郁结于心。
元请章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他一直想要知道他究竟经了些什么事情,才会让他有这样凄苦憔悴的神色。似是这世上风霜都已经经历了大半,心里也没了往日的活泼天真,只剩下满腹的筹谋与算计。
“既然你心中有数,那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就等着你指挥便是。”元清章按下心中的探究,笑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在,我们必定放心极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们说便是。我们也托你的福,做一回甩手掌柜了。”
“既是这般,那我也不客气了。”陈陵垂眸掩去眸中神色,勾了勾颜色浅淡的唇,轻声笑着道:“朗月你来告诉我,你家这个大哥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别人都已经把我摸得一清二楚了,我们可不能落后太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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