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好好好……”张沐辰突然反应过来,她还认识一个治神经病的医生。
白凛接到张沐辰电话的时候正在整理他的案卷资料,听到张沐辰在电话里断断续续的说她四哥不行了,心里一惊:“什么?你说清楚,倪炎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张沐辰也急得声音都开始颤抖,“我把门砸开的时候就看到他疯了,你快来吧,不然这次遗体告别你就能赶上了!”
“闭上你那乌鸦嘴!”白凛吼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外套一拿就冲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白凛敲开了倪炎家的门,来不及跟张沐辰和陆溟肃打招呼,径直就跑进了卧室。一看到倪炎此时的状态,白凛心头一沉,他直觉好像知道倪炎这是怎么了。他一个箭步就想跨上床,却被陆溟肃一手扯住了胳膊:“别过去,他现在见人就踹,老七都被他踹下来了。”
白凛回头愤恨的瞪了一眼,冷冷的说:“滚,从外面把门带上!”
陆溟肃还在发愣,就被张沐辰拖出了房间关上了门。张沐辰坐在沙发上,抱着一脸茫然的加特林,陆溟肃则在客厅里来回的踱着步,他现在后悔的想把时间倒回去两个小时,他一定老老实实的洗澡睡觉,什么也不干。不对,他应该把时间倒回去五六个小时,他一定跟着倪炎一起回家,倪炎说的对,严莘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半个小时后,白凛终于出来了,但是看样子战况不是很乐观,白凛的衬衫已经皱了,头发也有些凌乱。陆溟肃焦急的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白凛没有理他,转头问张沐辰:“你四哥的药在哪?”
“啊?……哦!”张沐辰跳下沙发,从柜子里抽出药箱递给了白凛,就见白凛又回了房间,“砰”的一声,门重重的关上。
陆溟肃跑了过去,趴在门上想要听清楚屋内的动静,但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倪炎家的房间隔音效果都很好。突然,他的心一阵刺痛,倪炎刚才是哭成什么样了,才能惊动沙发上的张沐辰。
“行了,别趴了!”张沐辰没好气的冲陆溟肃吼了一声,“现在知道着急了,你他妈作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什么后果?!”
“我……”陆溟肃现在自己都想抽死他自己,但是倪炎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无能为力……“陆班长无处不在,无所不能。”倪炎的声音还回响在他的脑海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混蛋。
“你说的对,我是王八蛋!”陆溟肃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额头,默默的流着泪,“他……不会有事吧?”
“你问谁?”张沐辰突然跳了起来,“你他妈问谁?!四哥要是没事,我暂且先饶了你,他要是……老娘要你陪葬你他妈信不信?!”
张沐辰指着陆溟肃一通吼完,就跑进了厕所,狠狠的把门一关。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后悔药,陆溟肃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买来吃下去,在沙发上等待的这段时间,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对他来说好像已经失去概念了,他只知道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擦了擦眼里的泪,见是白凛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样了?”陆溟肃猛的站起身,紧张的看着白凛的眼睛。
“睡了。”白凛冷冷的说,随手拿起倪炎的杯子就倒了杯水,仰头往嘴里灌了进去。
陆溟肃瞬间舒了口气:“他……没事了吧?”
“有没有事,现在说了不算,”白凛放下杯子,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陆溟肃,“你是不是碰他了?”
“我……”陆溟肃皱着眉,“我喝多了。”
白凛沉默了几秒,突然揪住了陆溟肃的衣领往前一推,就把他抵在了墙上,一脸凶狠的说:“你凭什么碰他?你不了解他的过去,凭什么擅自主张试图染指??你知不知道,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我真的是喝多了。”陆溟肃第一次被白凛这么暴力的对待而没有想着还手,打死他都活该,“我是不了解他的过去,他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了解,他自己都忘了,要我怎么了解?”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忘吗?”白凛突然松开了手,回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陆溟肃一愣,跟了过来就坐在白凛的身边,一脸期待的看着白凛,他心里知道,现在唯一可能知道倪炎过去的人,就是白凛了,他不敢让倪炎再揭开伤疤,只能从白凛这里了解。
“我知道他跟你在一起很开心,你也的确让他改变了很多,他已经开始考虑把催眠停下接受治疗了。”白凛面无表情的说着,“这是你的功劳,所以我才想要告诉你一些往事,希望你能帮我……治好他。”
“治疗?”陆溟肃心里一惊,他一直以为倪炎每隔一段时间去一次白日心只是为了缓解心里的压力,怎么会严重到要接受治疗了?!
“你注意到他的表了吗?”白凛侧过头看着陆溟肃。
“两万多的那只?”陆溟肃又想到了刚开学的时候。
“你没有发现,不管是洗澡还是睡觉,他从不把手表摘下来吗?”白凛说。
陆溟肃回忆了一下,发现好像的确是这样的,他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进去,把他手表摘了!”白凛又倒了一杯水,若无其事的说了句。
陆溟肃跑进房间,看见倪炎正沉沉的睡着,安静平和,完全没了几个小时前疯癫的状态。陆溟肃轻手轻脚的走到倪炎身边,生怕惊醒了他,看着那张苍白的脸,陆溟肃的心里升起一阵酸楚。
“我真的知道错了。”陆溟肃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倪炎的侧脸,慢慢的抬起了他的左手腕,把表扣拨开,缓缓的退下了那只手表。
就在手表离开手腕的那一瞬间,陆溟肃猛的瞪大了眼睛——倪炎的腕上,就在表链覆盖下的位置,有一条蚯蚓一样的伤疤。
陆溟肃愣了半晌,突然跑回了客厅的沙发边,惊讶的看着白凛:“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的一共三次,那是第一次,被林震救了,第二次吞了一整瓶安眠药,也被林震救了,第三次跳河,我救的,”白凛淡然的说着,好像是在转述新闻联播里的三方会谈一样面无表情,“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那次我听说他掉湖里了,会那么紧张了吧。”
“到底是为什么?”陆溟肃的脑子里全都空了,他没想到倪炎会是这样,“所以,他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
白凛往沙发上一靠,淡定的说了起来:“你知道他的童年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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