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如说：“没，他还在屋里睡着，没起来。”
马卫国大惊小怪道：“哦唷，待遇这么好，都能进屋睡了，你这是把那家伙当成宠物在养吧！”
唐凤如干笑道：“可能吧。”
哪里是养宠物啊，根本是养了个祖宗。
既然大鹅不在场，马卫国就挺直了腰杆说：“唐老弟，今天我来主要是想和你再商量一下价格的事。你也知道今年经济不大景气吧，老百姓的购买力下降了，好多东西也都跟着降价了，你的鸡和蛋要是还按以前的价格来就太高了，得往下调个至少百分之十才行，不然我这生意可就难做了，只能终止合作了。”
唐凤如一听就有点着急：“要降这么多吗？我昨天去了镇上，感觉价格跟年初的时候差不多啊。”
马卫国一脸深沉地指点江山，“差得多了！做人得有大局观啊，大局懂不懂？你每天蹲在自家这一亩三分地里，有没有了解过国家形势和国际动向？现在整体的大环境就是不好，云城已经受到波及了，东阳镇这么个巴掌大的小地方就算短时间内还维持着以前的水平，过不了几天也会和外面一样了，不信你就等着瞧。”
“这样啊……”唐凤如有点惭愧，他对时事的确不大关心，基本上处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鸡来养”的状态。
“是啊！”马卫国唾沫横飞，“所以你得先一步把握时机，主动采取措施来迎合市场，否则等降价大潮来了你再反应就晚了，肯定会被别人占了先机的踩得渣都不剩。我老马在云城和整个华中地区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了，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听我的准没错！”
唐凤如被他一通狂轰滥炸弄得动摇了，慢慢道：“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这生意以后我们就不做了。”
旁边突然有人懒懒地接口，把院子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马卫国瞪着那个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的俊美男人，“你谁啊？这是唐老弟的家，我和他商量正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吗？！”
“我是凤如的好朋友啊，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可以替他做主的。”雁泽亲热地揽住浑身僵硬的唐凤如，言笑晏晏道，“对不对啊凤如？”
后一句话问的是唐凤如。
唐凤如：“……对。”
“乖。”雁泽像逗弄小狗一样揉了一把唐凤如的头毛，接着转向马卫国，“马经理，不瞒你说，我们没有随大流的习惯，就喜欢反其道而行之，昨天就决定给所有的产品涨价了，你今天来得正好，刚好可以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从今天开始，凤鸣养鸡场的鸡蛋批发价是一个八毛钱，一年半的淘汰蛋鸡一斤六块，半年的肉鸡是十六块一斤。”
唐凤如：“……”
这些价格比他当初最开始给马卫国的报价正好高了一个档次，不愧是妖怪，记性这么好，过耳不忘。
可是初始报价马卫国都嫌贵，硬是压到了一个超低价位，现在又怎么可能接受这么大幅度的涨价呢？
唐凤如被雁泽那只大手按着脑袋，整个人被笼罩在某种淡而好闻的草木香的气息中，就像被施了定身法术一样动弹不得，心里紧张得要命，胳膊上都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又担心雁泽这番话会激怒马卫国，丢了这个大主顾，偏又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马卫国一双眼珠子差点瞪得脱眶，“不是吧，涨这么多？真是想钱想疯了，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我们是缺钱啊，马经理要是不差钱那何必跟我们计较这一块两块的呢，是吧。”雁泽慢条斯理地说，“要是觉得贵了也没办法，你可以再去别家找找便宜的。”
掌心下的头毛手感挺不错，既蓬松又柔软，蹭在掌心里痒痒的，于是他忍不住又揉了揉。
第22章第22章
马卫国脸都青了，意识到这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浑身透着邪气的漂亮男人是个硬骨头，就转移目标质问唐凤如：“小唐，做生意得讲诚信吧，价格咱们不是早就定好了，你怎么能突然涨价呢？！”
唐凤如语塞：“这个……”
“马经理，这话说的就有失公平了吧。”雁泽出奇不意地捏了下唐凤如的耳垂，就像按下了一个停止键一样，成功地让唐凤如瞬间消音，“之前你和我们家凤如只是口头约定而已，又没有白纸黑字的合同，觉得不合适随时都可以更改吧。况且刚才你不是还口口声声要求下调百分之十吗，我们只是效仿你的做法涨价而已，大家彼此彼此，有商有量嘛。”
唐凤如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垂会这么敏感，被雁泽那一下捏得后颈一麻，双腿一软，差点出溜到地上，还好被雁泽及时掐着腰稳住了。
马卫国则差点被噎死，脸上的横肉直抽抽，转身就往外走，“商量个屁！不要了，哪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外面便宜的大把，老子上别家买去！”
头一次那单交易正式签了合同，是怕唐凤如找到出价更高的买家而临时改了主意，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纯属多虑了，姓唐的小子根本是个傻的，太好糊弄了。
所以后来他就没再签过合同了，一来省了麻烦，二来方便随时按照自己的意愿调整价位，哪知道今天居然会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马经理慢走，不送了。”雁泽好整以暇道。
马卫国都快走到院门口了，发现不要说雁泽，就连唐凤如都没有开口挽留自己的意思，只得又停下来，痛心疾首地说：“算了算了，你们小年轻不懂事，老马我不跟你们计较！今天就按你说的价格来，以后鸡蛋卖不出去臭在家里可别怨我！”
今天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空着手回去，不然白白耗费了油钱。何况就算涨了价，他还是有得赚，只是赚的比以前少了而已。
他就不信两个楞头青真能沉得住气，过个几天找不到销路还不是得乖乖地来向自己低头！
见马卫国反悔，雁泽还挺遗憾，早知道把价格再提高一点就好了。他终于舍得把手从唐凤如的脑袋上拿开，打了个响指道：“大花，把东西搬出来吧。”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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