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理他半句话,兀自绝望地滑落到椅子上,手脚发凉,等着大夫从一旁的房间出来。他走出来的时候,便是判决我死刑的时候。
我甚至不敢想沈邈醒后又是怎样的场景,他会怎么看柳潮?又会怎么待我?我甚至还苦中作乐地发起癔症,觉着自己这坐在隔壁焦急等待的样子,活像夫人产房外的丈夫。
只不过别人迎来的新生,我等待的是血淋淋的、不堪回首的往事重现。
刀尖在心坎上虚虚地划过数次,房门终于被推开了,大夫一脸难色地走了进来。
我见状更慌了,连忙道:“远之他怎样了?”
却听大夫尴尬地回答:“这……这沈大人没中什么春药啊。”
我不可置信地听大夫继续道:“……沈大人只不过是喝醉了酒,唤人煮一份醒酒汤便可,侯爷您无须太担心。”
“呵。”耳边响起了柳潮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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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妹肯定不会给小沈下药啦,但是他并不是完全无辜的
(昨天……昨天没有更,今天更两章
第36章
完了。
我听到柳潮冷笑一声,甚至不敢看他的脸色,将信将疑地就要往隔壁房间走。
柳潮却一把将我拉住:“你走什么走,我们俩的事情还没完呢。”
我哑口无言,垂下头去。
柳潮又冷笑了一声:“虞嘉言,我说过我会去找沈远之解释清楚,便老老实实地来了。你呢?几次都承诺会相信我,你信了个鬼啊!”
“不,我只是……”我实在不知道怎样面对柳潮,只好逃避道,“我等会儿再和你解释好么,我先去看看远之。”
“不行!你先给我解释清楚。再说了,现在沈远之醉了酒,你再一进去,岂不是饿狼入了羊群般,趁其不备,正好乱性?”
我看了看一旁的大夫,老头子立马抬头望房梁,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默默走了出去。简直不能更假!
我凑近柳潮问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原本以为你不是的……”柳潮嘲讽说,“但知道你以前给别人下药,现在还要反咬一口后,我有些不确定了。”
啊啊啊啊妈的!怎么还句句在理,无可反驳。
“我保证我只是进去看看。”
“你这空口的承诺都不作数……”柳潮突然扣住我的肩膀往他怀里拉,“我得盖个实打实的戳才行。”
他恶狠狠地咬了我的唇角一口。
我快步走出去,“砰”地一声甩上门,把啃了一口人还不满足、叫着“你若一刻钟后不出来,我就——”的柳潮隔绝在墙外。
走进房间,我才知道那股扑鼻而来的味道是什么。我刚刚真是急昏了头,连缀锦阁的酒香都闻不出来。
方才大夫已经同人将沈邈扶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沈邈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又不胜酒力般软软地倒下去,半倚在软榻的靠背上。
天!沈邈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我以前与狐朋狗友玩乐时,见过许多喝多了的人,要么是吐得昏天黑地,要么是满地跑地撒酒疯。然而沈邈面飞红云,半阖眼呆呆地看着地面,全然不似外人所言的“冷面阎罗”,更非于我面前的温柔正直。
我吞了吞口水,心想柳潮还真是骂对了,我就是这样见色起义的人。
“阿兄?”我坐在沈邈身边,试探地喊了一声。
沈邈抬头看了我一眼,眸中呈满泛着酒香味的水光,他对我露出了一个称得上是傻乎乎的笑容。
笑得我整颗心化作了一团湿热的软泥,引得踩在软泥上的那个小人不受控制地下沉,好不容易把右脚拔了出来,左脚又深深陷进去。
“阿兄?”我壮着胆子再次轻声叫他,忍不住身体前倾,伸手去碰他的脸颊,春日桃花瓣尖上的那抹微红,但手才抬起一半,方才鼓起的勇气又尽数漏走了。
沈邈见我将手伸到了他面前,费力地睁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我正心虚地要缩回手,却冷不防被沈邈抓住了。
他的手滚烫,又或许体温并不高,只是我觉得肌肤相触的地方烫,像是双手在冬日里被冻得狠了后开始升温,热气一点点地从指尖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窜出来,蔓延进经脉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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