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0_桃木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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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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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有风,凉快,适合睡觉。”长清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何错处,“你去里面看看,火球到处乱飞,吵得要命,让我怎么能睡着?”

他无病无灾,四体健全,大白天睡觉居然还有充分的理由。墨昀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进冥府,直接就地取材一把将长清提起来,带着他往皇宫的方向飞去。长清被吓懵了,看清要去往的方向之后剧烈挣扎起来,不停地大呼小叫,强烈谴责墨昀乱抓壮丁的恶劣行径,但墨昀铁石心肠,根本不想理他,任凭他百般哭号,态度也不曾软化半分。那一只手如同铁钳,紧紧钳住长清的后脖领子,而到了皇城上空,黑龙顾忌着下方那群凡人,总算是消停了。

看到长清的那一瞬间,书怀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告诉墨昀让他把谁带来,此刻一看,竟然如此合乎心意,不由得沾沾自喜,心说这大约便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他不知晓内情,若是知道墨昀不过随手一抓,心里会怎样想还不好说。

无论如何,长清都是被逮过来了,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不得不在此处盯着思霖。墨昀又到门前看了两眼,回头对书怀使了个眼色,一黑一白两个人影趁长清不注意,悄无声息地不见了,徒留长清自己站在门前,回望身后杳无人迹,苍凉之感油然而生。

其实他们不守着思霖,思霖也不想出门,昨夜未曾入眠的何止宫翡,思霖在丞相府同样没能睡上一觉,回来之后就有些精神不振。此刻看着昏睡的燕苓溪,他的困意也被勾起,恨不得立刻倒头睡死,然而思前想后,还有一件事未做。

思霖打着哈欠,强忍倦意去看墙角的那只花瓶,才看一眼,他的瞌睡虫就被掐死了。密室当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在,思霖想到书怀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登时冒出一身冷汗。他办这事的时候,头脑也不太清醒,应该想个更加稳妥的方法,把书怀糊弄过去再说。

如今再怎么做也已经迟了,事态发展到了无法挽回、无法补救的地步,思霖沉吟片刻,将花瓶恢复原状,打算等书怀先忍不住开口质问自己。他正想着怎样蒙混过关,床那边突然有了声音,燕苓溪没睡多久便醒了,觉得有些渴,就从床上坐起来,想到桌旁拿杯水喝。思霖看他迷迷瞪瞪的样子,怕他不留心被热水烫到,于是赶在他下床之前拦住了他,亲手将水杯捧了过来。小皇帝就着他的手喝了点水,又咳嗽两声,看样子是清醒了,那一双眼眨了眨,忽然望向思霖:“有何事瞒着我?”

他不应该察觉到的,他一直在昏睡,哪来的机会去看密室中的情状?纵使书怀知道密室里发生了变故,也绝不可能会把此事告知一名凡人。如同自我安慰一般,思霖这样想着,仍然选择了隐瞒:“无事,你安心休养便可。”

“当真无事?”燕苓溪追问,“你昨夜可曾出去过?还是我睡得昏了头,把梦当作了真实?”

他自己都这样说了,思霖再不知道怎样撒谎,那就是真的傻。顺着他的话头,思霖面不改色地往下接:“我昨天夜里始终在你身旁,寸步不离地守着,倒是你睡得不安宁,想来是有心事。若是可以的话,不妨告知我你在想什么?”三言两语,竟把话题转移到了燕苓溪身上,言语最高明之处,莫过于此。

燕苓溪心不在焉,答非所问:“我在想什么,你不必知道,但我知道你的心思。”

“是吗?我想你兴许还未睡醒,这番话讲得颠三倒四。”思霖摸了摸他的头发,笑道,“你若了解我的心思,方才又何必问我?”

“这是两件事,不是同一件事。”燕苓溪不服气,正欲为自己辩解,张了张嘴却又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长清在外面守着,听到他们在屋里讲话,就敲了敲门想进去找个地方躲着睡觉。近来天气转凉,外面风冷,他不愿意做寒风中瑟瑟飘零的枯叶,宁可做暖房之内一株娇气的花朵。真正的娇弱花朵跳下地,连鞋子都没穿,要跑去给他开门,思霖忙把人抱起来放回床上,命令他穿好鞋再乱动,这才一把扯开了门,凶神恶煞地瞪着长清:“进屋。”

“兄弟,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暴躁。”长清一只脚迈进屋,冷不防迎来怒气冲冲的一棒,不禁要怀疑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思霖。他把杯子精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壮着胆子伸出手去摸了摸对方的头,眼底疑惑越来越深。

思霖向后一避,躲开他的龙爪:“废话少说,要进屋就赶快进,别光站在门口,开着门尽往里灌冷风。”

听他的语气是允许自己进门了,长清嘻嘻一笑,搁在门外的另一只脚也放心地挪了进来。思霖砰地一声又合上门,门板发出的响声昭示着他的愤怒。长清并不了解他在愤怒什么,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好像一个深闺怨妇。

燕苓溪多看了思霖两眼,他心里清楚思霖是怎么回事,关于对方所隐瞒的,他也有一些猜测,然而他天生不好讲话,必定不会主动开口。可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须得找个由头,把话题引出来,再旁敲侧击让思霖讲出实话。

在体内流动的那股气很陌生又很熟悉,陌生的是它所带来的感受,熟悉的是它的温热。燕苓溪不由自主地抬手抚上胸口,他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最近几日的昏睡,想来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变化做好准备,但身体上的准备做好了,心里的准备还未做好,燕苓溪深深吸了口气,再度跳下了床。

他这次又没穿鞋,思霖低头一看,险些背过气去,正欲出言训斥,却听他道:“前些天读的那本书,里面有句话我不太懂,想听听你的解释。”

既然他有不懂的地方,需要答疑解惑,那么思霖就要听听他是哪里不懂:“但说无妨。”

燕苓溪鼓足勇气,向他逼问:“‘人之情,莫不有重,莫不有轻。有所重则欲全之,有所轻则以养所重。’——这句话应当作何解释?古时圣贤所言,‘所欲有甚于生者’,它指代的又是何物?”

如此易懂的语句,他不可能不明白,思霖笑了笑,知道他是以此诘问自己。燕苓溪还是太嫩,不了解脸皮可以厚到什么程度,思霖狠了狠心,没回答他的话,把他扛起来再度放回床上,警告他要想下床必须穿鞋。

小皇帝受了气,弯下腰来飞快地穿好鞋子,锲而不舍地追着思霖在屋内到处乱转:“你既然影响到我,就不能忽略我的意见。我做皇帝可以号令天下,天下都是我的,你也要听我的,我不许你做什么,你就不能做什么——”

“读书白读了不是?”思霖打断他的话,“‘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人之天下也。’你且想想,你说的话对不对?”

“你强词夺理!”燕苓溪从生下来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差点儿要被他气哭,“‘人之常情,不能乐其所不安’,你也把它忘得没影子了!”

长清被这两个吵醒,睁着大眼听不懂他们在讲哪门子的鬼话,若是书怀在屋里陪着他就好了,兴许还能劝劝架。黑龙收起尾巴,藏起爪子,怂巴巴地缩到了木桌底下,只露出一颗头,好奇地旁观他们争吵。

“他们两个,一个身上多了妖气,另一个身上多了人气。”墨昀拿了个果子,靠在门边嘎吱嘎吱地啃,把这个明显不太妙的消息告诉了书怀。后者正在那吃烧鸡,经他提醒,突然想起思霖吃人魂魄的事,顷刻间没了胃口:“你就不能等我吃完再提这事?”

墨昀自知失言,讪笑道:“那你先吃。”

“算了。”书怀把鸡放下,也拿了颗果子,“吃肉吃得腻歪,不吃了,你接着说。”

他让墨昀接着说,墨昀就一点儿也不客气,真的继续方才的话题往下讲:“那只杯子身上为何多了人气,你已经知道了,我不再多说;至于小皇帝身上的妖气,我认为有两种可能。”

书怀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结果墨昀突然不往下讲了,而是回头看了几眼,这才走上前来,压低嗓音说道:“这两种可能,其一是那只杯子心术不正,生了邪念;其二是他动用禁术,强行改命。我觉得是第二个原因,但我看不准人,在你看来,会是哪一种?”

短短的几句话内涵丰富,书怀的果子都被吓掉了,他倒抽一口冷气,结结巴巴地开始分析这两种猜测:“我我我我觉得,他应该不至于对孩子下手,他没那么、那么,嗯……他要是真的强行改过命,那孩子身上沾到妖气是难免的,也许他急于淡化身上的妖气,还有这个原因……”

“说的是他用禁术,又不是你,你抖什么?”墨昀哭笑不得,把滚落在桌面上的果子捡起来放回盘里。书怀喘了口气,骂道:“是啊,办错事的又不是老子,但他干点啥都要拖老子下水!你觉得他逆天改命,那你去找冥君要生死簿,反正我不去,我怕,我怕得要死!”

小妖王后退一步,免得他生气摔东西再波及到自己,正当这时,鬼使在外面敲了敲窗,把两个册子丢了进来。墨昀听到响动,一回头恰好被它们砸到脑袋,捡起来一看,竟然就是书怀刚刚提到的生死簿。

鬼使面无表情地给他们指派任务,全然不顾他们是死是活:“冥君发话了,叫你们把被那只妖精吞掉的人都找出来,顺便看一看关于严恒睿——以及燕苓溪的记载。”说到“严恒睿”三个字的时候,书怀清楚地听见他磨了磨牙,看来他也是怒气未消,难怪冷着一张脸。

自己生气的时候,有人能陪着一起生气,那原本的怒火就可以熄灭一半。书怀看到鬼使这副模样,居然心情大好,也不计较冥君为何不亲自寻找严恒睿的那页记录,高高兴兴地去摸生死簿。

“别动!”鬼使突然暴喝一声,书怀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危险,然而鬼使所关注的,不过是他那只刚摸过烧鸡的手:“你手上沾了油,洗过手再翻。”

作者有话要说:人之情,莫不有重,莫不有轻。有所重则欲全之,有所轻则以养所重。——《吕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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