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此举……是在试才么?
慕容离说不出该替那人开心还是心疼,这正是他初来天权时所希望遇见的王,图谋天下事,志取天下人,有野心的人才会有欲望,有欲望者才能为他所用,才能助他搅动风云,便如毓埥。
天权毗邻瑶光,此前虽然鲜少跨出煜照山,跟瑶光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但强邻在侧,谁知道哪天就会突然发难,知悉邻国国情也是为储君者必不可少的功课。奈何天权留给外界的文献并不多,慕容离所学不过一些国史而已,但已然让他既羡且忌,天权王不是泛泛之辈,他的儿子也一定不可小觑……
曾经,未和莫澜返回天权前,他如是想。
至于后来所见之人……想到这里,慕容离心头不禁一片柔软,乱世之中,怎会遇见一个这样的他。
他携满腹阴谋而来,他却回以赤子温柔。
折子上的朱批篆字,遒劲刚毅之中难掩洒脱风流,就如当今的他,原本是最随性的一个人,堪堪做了这承载万人福祉的帝王。
他终于成了他最希望看到的样子,而他为何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一双手轻轻覆在他的双肩上,耳畔便是那人温热的呼吸,入耳的声音是惯然的温柔,“听说阿离想见寡人?”
慕容离垂眸,目光便落在执明缠了白绢的右手上,思及阿琼白日里的话,心便拧作一团。
见他不肯说话,执明自慕容离手中抽出奏折,轻扫过折上的内容,笑道,“这本与瑶光无关,你若挂念瑶光之事,寡人明日找好了给你送去,咱们一起看好不好?。”
他言语里柔情不假,皆是宠溺,仿佛是要给自己的宠妃找他心爱的小玩意,可慕容离心里却沉若坠石……
“执明。”慕容离开口,竟觉得艰涩无比。
不待慕容离说出下文,执明猛然攥起他的手,眼中冷光乍现,“你的手怎么回事?”
慕容离抽回手,别过头,“无事。”
执明怎肯轻易放过,冷声道,“你若不肯说,寡人便只有把寻幽台的人一一严刑审问了。”
“我自己伤的。”慕容离难得爽快地回道。
执明下颌摩挲着慕容离细软的发丝,心里气得他自己都想笑了,好个慕容离,可真行,他能把整个寻幽台的人都拖出去打几板子,偏偏还真动不了眼前这位寻幽台的主人。
平了平心绪,执明不急不躁,只从身后环着慕容离,凑近他耳边,低语道,“阿离夤夜前来,莫不是思念寡人?”言语间,灼热的唇已如烫人的铁印般烙上慕容离的耳尖,执明的双臂紧缚住怀中人,却发现自己实在是多此一举,怀中人并无闪避之意,满意的笑霎时漫上帝王原本冷峻的脸,他故意在他耳边轻呼一口气,言语暧昧道,“阿离从未这么着急要见寡人。”
慕容离低着头,半晌才呐呐道,“执明,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含住耳尖的唇,轻摩而下,撅住软嫩的耳垂,轻轻一咬,执明声音透出几分慵懒,“寡人不知。”
“昨晚那人……”
“那人已经招供……”
“招供什么?”慕容离不相信地问道。
执明顿了顿,轻讽一笑,仍是懒懒道,“自然是招供他为刺客,意欲行刺寡人。”
慕容离闭上眼,手在袖中攥紧,哑声道,“你知道他不是……”
执明沉默。
慕容离轻声开口,絮絮道,“你昨日是故意亲近于我的,为的就是迫他出手。你是几时发现他在房中的?是我避开你时,还是早在进入外间之时你就已经察觉了?”
执明抱着慕容离,对于怀中人之言兴不起半点波澜,仿佛他口中使诈之人不是他,唇齿依旧流连于那人耳旁敏感之处,不怀好意地撩拨着,闻言开口也没有一丝不悦,“阿离为何这般在意那个刺客?”
慕容离闭眼,眉宇深锁,“他不是刺客。”
执明蹙眉,将唇滑至雪玉般的脖颈处,又怕弄疼了他,以软舌轻舐而过,语气中带了一丝锐厉,“只要阿离现在告诉寡人你与那人无关,寡人就会相信。”
“庚辰是我的死士。”
颈项一侧骤然传来刺痛,是那人咬了他,慕容离眉宇一拧,却纹丝未动地呆在执明怀里。
耳旁的柔声终于染上了隐忍的薄怒,“原来阿离还知道他是死士,既然是死士,生来就是用来弃车保帅的,慕容国主也是一国之君,怎会连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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