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般疏离淡漠的人,如今这般愧悔自责,佐奕如何舍得?又见他下裳也脏了,袖子上还有脸上的污迹,面色也憔悴不少,又急又心疼,多年思念压在心头,就不知如何才能叫他明白他没有怪他,一点都没有。心中有股涌动情愫再也不可抑制,佐奕一把揽过乾元,吻了上去……
乾元震惊了!呆呆地任由因干裂而稍显粗糙的两片唇在他唇上放肆,眼睛就这么睁着。眼前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时不时会拍中他的睫毛,鼻翼间都是佐奕的气息……
含住清凉薄唇的那一刻佐奕就清醒了,他唐突了他……
以前,他从不敢唐突他。倒不是怕他厌弃,世人都觉得乾元清高自傲,只有他明白,他其实只是过于专注木艺,心中装不下旁的事,他的乾元其实是天下最纯粹的人,若不是他执意要争天下,他本可以安然一生。正因如此,他不敢告诉他,从来都不敢,他骄狂自负,敢与虎谋皮,却不敢告诉乾元他喜欢他。
他怕吓着他……
可是,今夜之后,也许他与他将阴阳相隔。
佐奕心头忽然漫过莫大的悲哀,开阳儿郎何惧生死,可他舍不得乾元。
吻骤然深入,带着决绝的滋味,乾元心如擂鼓,在佐奕猛然深入纠缠时狠狠地颤了颤。佐奕心中一沉,仍是把心一横,继续吻他,二十多年来,那些说不出口的话,他想大概只能这样告诉他了。
狂烈的吻终于止息,佐奕缓缓离开乾元的唇,停在咫尺处。他看着眼前垂眸不言的人,心中疼得厉害。
温柔地摩挲着那双微微红肿的唇,佐奕苦笑道,“阿元,对不起。”
已经许久了,自长大后,就再没这么叫过他了。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佐奕道,“也许……今夜以后我就见不到阿元了,阿元以后有了心爱之人,拥吻缠绵时,可会想起我?”
乾元一惊,慌道,“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佐奕愣了愣,自嘲一笑,“我惹的事,我自己担着!三年前我就该死了,只是我不甘心,兵荒马乱,也不晓得你去了哪里,虽是成王败寇,但我也想死得瞑目。”
“小奕……”
佐奕一怔,忽然笑了,连日来暗淡无光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有你这声,我死而无憾了。”
乾元不住地摇头,他忽然挽上佐奕的胳膊,“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佐奕浑身一僵,他不敢相信,乾元还记得这句话。
那是儿时,他随父亲去请乾元的师父出关时的事了。
大师于山中以五行八卦布阵,门童叮嘱他不要乱跑,他偏要乱跑,结果果然迷路还跌进了坑里,乾元闻得动静跑过来发现了他。
“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乾元见到他的第一句话。
“你带我出去呗小哥哥。”
坑中人除了衣服脏了、脸花了,依旧神采奕奕,且毫无悔过之心,可见坑浅皮厚,没摔疼。
“我为何要带你?”
乾元说着不带,可还是左顾右盼,寻了根树枝伸向他。
把人救上来见他也没缺胳膊断腿,乾元便打算回去雕木头了。他原本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钻研艺术,才躲到阵里来,没想还是被打扰了。
“我不管,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跟定你了。”这便是那时他死皮赖脸跟在人家身后说的话。
结果乾元真的雕木头去了,他也真的跟着他看他雕了一下午木头,直到开阳郡侯谈完事,发现自家儿子不见了……
“这么多年,你还记得。”
乾元颔首,“记得。”
佐奕看着他,认真道,“阿元,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
“不喜欢?”
“我可以喜欢你吗?”乾元蹙眉,似乎很是纠结。
佐奕震惊了!不是拒绝,还问他“可以吗”,那是不是代表乾元也……
“有何不可?”佐奕不明白不拒绝就是同意了啊,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可当年郡侯临终托孤,将你托付于我,我如何能……”乾元很为难。
佐奕想起来了,他要如何表达对已故郡侯他亲爹的无语之情?
话说那年天枢攻占开阳,他父亲于公为一国百姓,于私为一家老小,不得不对天枢王俯首称臣。而天枢王异想天开,要他父亲不动一钉一锲给他在开阳建座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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