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澜正坐在自家庭院内的石桌旁,桌上的糕点茶水是半点也未碰过。他单手撑着头,脸上是少有的忧郁。
‘都快两个月了,那个长相挺俊美的男子都没有来过,连慕容先生的信也同样没有再稍来。若是如以往半年一般,快两个月的时间,信应该都稍到第三封了。’
想到此处,莫澜又忍不住深深的叹气,撇了撇嘴,换另外一只手撑头。
‘虽说慕容先生每次稍来的信都如出一辙的短短几字,不是“尚可”就是“他可安好?”但起码慕容先生即使身在遖宿,却仍是挂念着王上的。虽说我每次回信都得是长长几页的书纸,从王上的身体情况到起居用食,写到自己的字都越发有力隽秀了……’
莫澜又停顿了思考,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立马嫌弃的放了回去,大声叫唤“来人,将这壶茶给本郡候换了。”
说完,又如方才一样支了回去。
‘虽然天权如今仍是一片繁华盛景海晏河清,可遖宿攻打天玑的消息自是不胫而走。慕容先生未能稍信来,是否也跟此事有关,愿他一切安好才是。王上近来一年,脾性似乎无甚变化。遖宿攻打天玑的事相信他也肯定知晓,如今昱照山外或许已战火连天,不知他作何感想。如果王上知道慕容先生一直都是关心他的,会不会就奋起用功决心做个百年流香的明君呢?’
莫澜又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是好玩乐,可也希望有一个能用心朝政管理国事的君主啊。不如我偷偷把信给王上看?慕容先生也不会发现的……还是不行,虽然我不算什么谦谦君子,但起码信守承诺我还是能做到的。’
莫澜兀自点了点头。
‘当初第一次收到慕容先生的信时,我可是在回信里永矢弗谖的答应过他的。’
忽然想到第一次收到慕容离的信时的情景,莫澜有点无奈的摇头笑了。
那天莫澜也是在这庭院内,捧着那盆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番红花独自欣赏。
番红花的花芯如晶莹的上等蟹膏,虽不如牡丹或月季那样艳丽夺目,但小巧的花瓣浅染淡紫,倒也可爱别具得紧。天权地势偏北,番红花盛产于南部,所以这花在隔着一座昱照山的天权,倒也算是稀罕。
正欣赏到浓情蜜意处,身前嗖的一下闪过一道身影,一个黑衣裹身的人突兀的站在自己前面。莫澜忍不住“啊”的一下叫出声来,手里那盆刚到手的番红花也摔了一地。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本郡候的府里!”
庚辰倒也没理会眼前这个穿着花俏的人的反应,伸手把信递了过去。
“你是莫郡主吧。这是少主让我稍来的信。”
递过去好一阵子都没有见对方接,庚辰像是忽然醒悟过来,又开口道“我的少主,他叫做慕容离。”
莫澜听到慕容离三个字,方才种种恼怒震惊心疼的情绪通通抛到了脑后。慕容离他当然记得,即使他离开天权已经半年,但每日见着王上那副睹物思人伤春悲秋的模样,想忘记都难。
他对慕容离不恨也不怨。
当初是他把慕容离带进天权,带到王上身边的,所以不管是当年执明痴迷于他无心朝政,气得太傅时时晕倒。还是后来他的离开使得执明思念如斯,他都有一份逃不掉的责任。
听到这信是慕容离稍来的,莫澜第一反应是,慕容先生难道是故意去遖宿当细作的?他的目的是帮助天权?
莫澜心里一阵狂喜。
但事实证明他是错的,当莫澜打开信封一看,信中一字未提慕容离他自己在做何事,有何计划,是否真的只是在遖宿做细作,一字未提。
莫澜有些许失望,也是啊,慕容离这个人,做什么都是有自己打算的,哪能是他看得清,摸得着的?
信不长,但看完的莫澜仍是觉得高兴的。
毕竟,自家王上时时惦念着的人,并非真如表面上看去的那样冷绝无情,那个人,也是同样惦念着自家王上的啊。
[莫郡候,一别半年,未曾联系。慕容离一漂泊之人,无甚牵念。只想知晓,王上如今,可还安好?望莫郡主切莫笑话,了我此愿。也莫要,将我与你通信之事告知王上。吾定心怀诚恩。]
[六]
下人急急走来,把换好的汤茶摆上石桌。莫澜这才从思考中拉回神智,想着倒一杯热茶润润喉,提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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