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怎么样了?”
那年的王澄舟二十一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至少在村里的同龄人当中,是成家晚、找不到媳妇总是被调笑的一个。
当时,恰逢C镇地界出现了一批穷凶极恶的流寇。
这群人曾经多次进攻都城,但是都被官军所镇压。他们并不是在当时的统治阶级压迫下为生活所迫的农民起义者,而是一批试图通过暴力威胁统治,从而获得富贵生活、不劳而获的乌合之众。
被击退了好几次之后,剩下的这些流动不定的叛乱者,便分成好几股四下里逃散。
就这些被打散的一小部分流寇逃窜到了距离当时C镇不远的地方,为非作歹,弄得人心惶惶。
原本这样的事情跟王澄舟也没有多大的关系,问题出就出在,他们村里的一个货郎运气背得很,在路上遇上那帮人被抢掠一空不说,并且还在言语上惹恼了那些人。使得他们扬言要将村子洗劫干净才肯罢休。
这附近没有驻军,最多也就是镇里有几个平时维持治安、解决点鸡毛蒜皮纠纷的官差,关键时候也抵不上多少用。
那是四月的一个清晨,空气还有一点点冷。
王澄舟拿着剑守在进村的小道上。
这里离村里老小自发组织的防守点还有三里路远。
不多久,背着光对面黑乎乎统共来了十多个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拿枪弄棒的都有。
王澄舟也不废话,反手拔剑,竖在身后,一手护在身前。
千钧一发之间,村里的小虎子突然从边上的草丛里窜出来,挥舞着平时教他们练习用的小木剑朝那群人跟前冲:“我来帮你!”
以卵击石,一下子就被前面的一个络腮胡大汗一脚踹在胸口,登时“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王澄舟被激发出了杀意,立马冲了上去。一身黑衣像云层里穿梭的飞燕,一把软剑开了封,就像浪里飞腾而起的银鱼。剑光过处,皆是热血点点,洒在泥土里,开出一朵朵血花。
空气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吸引了正巧下山的嗅觉异常敏锐的杜川。
杜川急匆匆赶到时,打斗已经接近尾声,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有几个还在痛苦地哼叫着打滚。
王澄舟也躺在地上。
杜川看着对方身上变了颜色的衣裳,身下的泥土也是一片洇湿的暗红,嘴唇艰涩地动了动:“你,你怎么样了……”
小虎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趴在王澄舟身上哭,又因为胸口的疼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顿一顿的。他抓着杜川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你救救他救救他哇……”
杜川要去检查他的伤口,被王澄舟挡住了:“别费劲了,我大概是已经没救了。”
“闭嘴。”
王澄舟临死前也不忘嘴欠:“我还不知道吗,你们真能有那起死回生的能力不成?”
杜川摁着他腹部的一条长刀口不说话。
王澄舟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手动了动,从衣服里摸索出一个小匣子来,杜川认得,那是木临渊装药丸的匣子。
这个装药的匣子看起来有些旧了,但因为主人的珍惜,外面的木头甚至都没有一个磕碰的印子,但此时却染上了鲜血。
王澄舟的手失了力气抖得厉害:“小虎子今天厉害,这个给你,吃了就不疼了。”似是想起什么,他失血过多后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放了好多年了,我都舍不得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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