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是干活也是最轻松那一个。
他举着锄一锄下去刨出个不到一掌深的坑,等我把两三粒花生扔进去,便接着刨下一个坑,刨出来的土刚好埋进上一个坑,显然已经很是熟练。
点过两排花生,就随意地坐在田埂上休息。
我无聊地用手团出几土球,在地上清出一道小道,让两球相碰看哪一个会碎掉,碎掉的就换个新的来碰,偶而会出现一个常胜将军,多数时候是两败俱伤。他坐在一旁看得开心,经常会帮我团,团出来的球一般是最容易碎掉的,有时刚碰到地就裂成几瓣。
那天他安静坐在一旁半晌没动静,我扭头去看他。
他仰着脑袋,眼珠定在一处不动,只偶尔眨下眼皮。
抬头望去,只见春风迅驰里,两只风筝飘在高处。青蓝透净的天空下,三角的鱼形风筝似真如一尾鱼轻晃着尾巴,搅水游去。
“什么……”
他突然说了一句,我没听清,但他马上又问了遍。
“那是……什么?”
他眼睛里映着青色天空的影,黄绿色风筝的影,缓慢又认真地问。
“风筝。”我听到了自己发涩的声音。
“很好做的,想玩哪天我给你做一个。”
他忽地转过头,眼里的影变成了我的。
我被他猛扑过来的拥抱差点压倒在土地上,手肘撑在地上,因为被他搂得紧,鼻子贴在他颈侧,闻到了他身上泥土的味,还有一些别的味。
第4章
那天之后我尝试给他做个风筝,然后发现一点都不好做。要让风筝两端重量平衡并不容易,美观早被我抛弃了,而结实耐用依然是个问题。
捣鼓那个半成品的时候被王富海他们发现,带出去试飞。我没有说这风筝是给谁做的,出于一些合群等软弱的心理,也没让丁凌跟过来。之前我试过几次,这一次理想了不少,基本可以称上得是一个合格的风筝,但最后落下来的时候挂在了树上,强行扯下来时候被打回原形。
那一团竹骨和破布的黏合物被我丢在外面,回家时丁凌站在院门口,看着我只拎了个线轱辘回来。
两人对视了眼,像是一瞬就知道了对方眼里的话,细思却又稀里糊涂的。我走过他身边,几步后回头道:“那个……坏了,我重新做一个……”
“不要。”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他却扔下这一句,就走了。
竟然真的生气了。
我隐约觉得他要生气,但他真正冲我发火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不要拉倒,正好懒得做。”
后来我想通了,当时我许诺做一个风筝给他,在他心里,那个风筝就已经是他的所属物,或许还要加上我送他的第一个礼物的份量。他嘴上不说,却不碍十分珍视,被别人带出去,又搞坏了,自然要生气。
只是我当时头一回被他甩了脸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心里堵气,再没提风筝的事。
而他只是用哀怨的眼神瞄了我好几日,几日过去,又如常地朝我笑。我以为他忘了这事,自己也渐渐记不清了。
再后来我升到高中,是在县里上的,一个月只回来一次,每次回家他都高兴地跑出去接我。高一寒假时和去了另一个学校的王富海几人聚了下。他喝了不少啤酒,赤着脸突然凑到我耳边:“艾哥,你有没有……那个过?”
我一时走神:“那个什么?”
“那个……打飞机啊!”他一手握空拳,比了上下撸管的动作。
我僵了下,面上装作镇定:“谁还没撸过啊?”
“那艾哥想的谁啊?”旁边有人起哄。
我把王富海凑过来的大脸推一边:“管我,反正不是你们。”顺手拿啤酒堵他的嘴,然后给自己也开了瓶。
乡下的啤酒并不好喝,冰度也不够,带着十分苦涩的味道滑入喉咙,在胃里搅出气泡,幻出一张张笑脸。
我打了个酒嗝,脑袋里的幻象并没有随着气泡消散。
第一次春梦梦见丁凌时,多少有点慌张。怕父母家人发觉,怕丁凌知道。但后来次数多了,渐渐就安定下来。不过是性幻想对象而已,又不是真的做了什么。
梦里的丁凌又没那么傻了,但还是瘦,腰窄窄的,全身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手掌手指上都有粗茧。我常常狗一样拱在他两腿间,掐着他的腰,吮咬着腰上的软肉,像是要从上面吮出什么。他痒得咯咯笑,伸手推我,又被我抓住手,亲他手指掌心上的茧,像是有土地纯厚的味道。
沿着胸膛一路亲到喉结,在下巴那里顿了下,终于还是咬上他的唇,不香,但是很软,软得像是能把我一颗黑硬的心化成水,从指间淋漓流下。肿痛的下身挤在他两腿间,毫无章法地蹭,蹭得满头汗,却始终不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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