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昱无意与其争辩,唯有压下心头的无奈,遂也不再进行劝说。
也罢,各人自有各人的想法,他本不该过度掺和。
他自己的前途尚且一片渺茫,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去操心过问他人的决定呢。
至少钱应明很明确自己想要什么,而他如今举目都不知该落向何处才好。
丁子昱望着在夜风中翕动、发出沙沙声响的窗纸,想到昨日自己让人送出去的那封书信,心底滋味繁杂。
她看到信之后,该是觉得自己十分没用吧?
想到自己当初信誓旦旦地承诺她若未通过选秀,他便上门提亲之言,丁子昱嘴角不由溢出一丝苦笑来。
如今她还未有参加选秀,他却已经赶在前头落榜了。
或许,他当初就不该多此一言,使她心存念想吧。
是以他下定决心将这封信送了出去,许是一件好事。
已没有转机之事,念头自然是越早断了越好。
也省得耽误她了……
丁子昱眼底一派无可奈何的苦涩。
人生最无力之事,大概便是在最落魄之时,却遇到了最想与之长相厮守之人吧。
故而,他余生许是只能以遗憾抱之了。
……
两日后。
云南再次传来急报,称缅兵变本加厉,再犯边境百姓,且与驻守旗军发生了直面冲突,竟动用火枪,致旗军死伤过百,气焰嚣张。
乾隆震怒交加,当朝拟旨征缅,并命八阿哥永璇挂帅,军机大臣傅恒为副帅,出征之日定在三日之后。
其实朝中但凡有些眼力劲儿的之前都看得出这一仗必打无疑,据称内务府早早便得到了授意,连军饷都筹集完备了。
而一直不主张征缅,且没什么眼力劲儿的王杰为此一直愁眉不解。
自早朝后回到家中,中饭都没怎么用,只两口便打发了。
下午告病称身体不适,未去宫中,而是在书房中闷了大半日。
其夫人方氏听闻后,命厨房熬了解乏补气的枸杞猪骨汤,亲自端来了书房。
她柔声劝道:“皇上既要打这一仗,老爷劝也劝不住,不如便放宽了心,莫要再多去理会此事了,也省得白白给自己增添忧虑。”
坐于书案后的王杰一心烦闷,却也不忍在妻子面前表露过多,恐会使她跟着不悦,便颔首应了下来。
朝政上的事情,他向来不愿与自己多说,是怕自己担心,方氏心中领会,便也未再多行追问。
只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
“前段时日同老爷说起的过继之事,韩城族中那边已有回音了,信上提起的几个孩子年纪最大的不过七岁,最小的才将满两岁……”方氏笑着说道:“老爷您看,要不要抽个空闲,咱们亲自回一趟韩城,瞧瞧哪个更合眼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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