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对他笑笑:“那就好。”
“但鱼我吃不完了,你陪我吃吧!反正你不忙——我问过你大徒弟了。”
……我瞪了郑家宝一眼,他立刻缩到柜台里去了。
对谷羽,我维持一副厨师对客人应有的态度,在他隔壁桌子选了个有点远的位置坐下。并故意吸了一口烟,显出我坐得远是因为不想客人吸二手烟的想法。
我说:“人体每天是需要一定营养射入的,你不能给自己制造恐惧,抗拒吃饭。其实,偶尔吃得饱饱的,人会很满足,变得更漂亮。”
我说完这句话,谷羽突然停下了进食。他头还半低着,抬起眼皮,目光从面碗上方望过来,神情有点古怪。
“怎么了?”我难道说错话了?
他摇摇头,说没事,然后继续吃。
他怕胖,吃东西严格遵循所谓的细嚼慢咽,一碗炸酱面从我让郑家宝送出来到现在,已经快十分钟了,他只吃了大约三分之一。鱼吃了半条。
他一边吃,还不时看我。我起先有点莫名的心虚,他的目光朝我瞟了几次,我才发现,原来他在看我手上的烟。
见那根烟终于只剩下一点点了,他再次说:“你过来吧,我真的吃不完这些鱼,不要浪费了。”
我犹豫。到烟屁股实在撑不下去了,才过去陪他吃。
他看我坐过去就开心,冲我抬了抬眉毛:“我叫谷羽,是休假来旅游的,接下来可能会在这边住很长时间,以后经常要来吃饭的。”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也自报家门。但我有点别扭,没接,只说:“好啊,欢迎。”
“哎!”他抬起头,喝了一声,瞪着我,“你这个人,是不懂还是故意啊?”
早些时候,我已经感受到他容易相信别人,付出亲密感。但他竟然可以这么直率、不假思考地表现喜怒哀乐,我还是暗中十分吃惊。
好吧。我回答:“我叫郑子煦。”
“哪个煦?”
“春风和煦的煦。”
“我是羽毛的羽。”
我知道。
傍晚时分,晚饭的点,我们这条街外面突然开来一辆全黑的保姆车,令人纷纷侧目。
海宝这种地方,早年靠着海上走私挣了钱的人不少。但土豪们都喜欢买大奔,爱炫富的买加长款轿车,但保姆车,印象中还没见人开过。何况,还是这么大一辆,实在稀奇。
我今天负责做大火炒的菜品,用着大排档门外的露天厨灶,正看到那辆车开过来。
它一过来,我就知道是谷羽。毕竟,在场的人里,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他在他的世界过着怎样的生活。
他是个赫赫有名的舞者,主要跳古典舞,高兴起来也会带着其他舞种登台。什么台都有,剧院舞台,电视舞台,网络综艺舞台……并不算一般意义上的明星,但的确是个公众人物,只不过得关注舞蹈圈的人,才会注意罢了。
车最后停在我们离我们饭店两家远的民宿前,郑家宝正好从后厨跑出来送菜,看到了,惊呼一声:“那辆车,是去我家吗?”
我淡淡地说:“可能吧。”
“哇,谁啊!明星吗?!”他上完菜,就跑到门口伸长脖子看,要不是现在店里忙,他肯定就跑回家里去了。
靠近海滩的房子,基本是两样营生。一种是我们家这样,开饭店。另一种是郑家宝家里那种,装修成民宿,一般只需要他妈黄婶一个人操劳就行了。
不一会儿,那车的门就开了,上面先下来两个人,一个拎着行李箱,一个背着包。下来之后,还习惯性地守在门边。然后,谷羽下来了。
郑家宝又惊呼:“是那个天仙客人!”喊完一声停顿一下,又喊第二声,“他要住我家里!”
我抬头看看他,觉得他好没出息。唉。又傻又花痴,真是令我这个做师父的犯愁。
我举起锅铲,佯装要劈他,脸一偏,示意他滚回后厨。
旅游区非节假日的晚饭点,结束得也早。过了七点钟,店里就渐渐闲下来了。我把饭店的露天厨灶交给了其他学徒们,自己去搬夜市用的烧烤炉、炭,布置路边的露天台凳。
夜色降临的时候,我已经生好炭火了。低头将烧烤材料分类后,一抬头,烤炉前站着个谷羽。
我这一下抬头有点猛,视线撞上也有点突然。一时彼此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莫名其妙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
我看到他的表情从小鹿受惊一般的模样,渐渐泛起一层似尴尬,又不是尴尬的神色。他稍稍往后推了退,抬手用食指指了指我挂出去的牌子,上面是烧烤菜单。
“我想……吃,烤生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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