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译耸耸肩:“也没有吧,估计是没见过我对待阶-级敌人秋风般冷酷无情的一面,惊着了。或者是多少存着良心感到愧疚,现在不敢跟我对骂?”
蒋之晖笑了:“你还会和人对骂?”
“不会啊,”骆译低下头按着手机,“他要和我对骂我拿草帽捂着脸就跑,丢不起这人。”
屏幕暗下前最后的界面是微信。头像是一幅工笔狸花猫的人给油画港口游轮发去了消息:喜欢的人去追,捧出真心来他,别弄丢了。我说过你的毛病改一改,你这样没法和人好好相处。
尽过最后一点情分,从今以后是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了。
第五章
江池回了天瑞园那边的公寓。两居室,一间单独辟出来做画室,主要放着些基本的画具,他懒得回康水那边就会在这边住两天,顺手画几幅小画挂出去卖。
他还没法放下那两个人,干脆先住在市内。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但要他干脆回去闭关画图,他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
但江池明白,他最多在这边待半个月,九月截止提交的詹彼得奖,他导师已经给他报上去了。《你慈悲垂眸》还剩最后的细节勾勒,他无论如何都得回去完成。
说起来,《你慈悲垂眸》还是以骆译为原型的呢。
有很多东西,不是说要了断就能了断的,七年的千丝万缕,哪怕有慧剑也斩不尽,更何况他没有呢?
一直没有看手机,直到坐定才翻出来,有骆译的消息。
“喜欢的人去追,捧出真心来他,别弄丢了。我说过你的毛病改一改,你这样没法和人好好相处。”
如果我真的追到蒋之晖,你还能这样劝诫我吗?
我和你会怎么样,你和蒋之晖又会怎么样?
我不该在心里有了他之后还纠缠着你,更不该因为喜欢就去招惹蒋之晖。
我应该慎重一点,再慎重一点。
江池坐在画架前,提起铅笔胡乱勾着草稿。水,夕阳,和静默的背影。他的初恋,是从这一刻开始的。那时候骆译回过头来,招着手问他“肖像权诶,小学弟你要不要考虑给钱?”
他居然真的傻傻掏钱了。
骆译那时候愣了半刻,大声笑着收下了,还和他说“下次请你吃饭”。
后来当然不只是吃饭,骆译带他和院里的学长们打球,带他去看拉斐尔真迹的展……后来他们在粼粼金光的湖边接吻。
他真糟糕。
他一点,一点也不想伤害到骆译,但他做的很糟糕。
江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笔搁下了,捂住了脸,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如果他不喜欢上蒋之晖该有多好。
他第一次见蒋之晖是在邻市的慈善艺术品拍卖会,蒋之晖作为参会的年轻企业家代表拍下了他导师的《倒影》。当然,那幅画早就定好了只是个拍卖的噱头,他的导师懒得敷衍,那画实际上是由他动笔的。
这或许算是缘起。
但那时候蒋之晖只是一个拍下了他作品用以沽名钓誉的年轻企业家,仅此而已,他甚至还不知道蒋之晖就是骆译口口声声的老蒋。
如果就在那一刻多好,以后骆译介绍他们两个认识的时候,他们回想片刻抚掌大笑原来是你,然后就没有然后。
呵。
农家乐玩的不尽兴,反而玩出一肚子气来。骆译干脆没回家,把蒋之晖送走就回了工作室,打算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
文苑和小猴儿心满意足地跟着老大摸鱼了一个上午,爽的灵魂都要飞起,下午见了骆译状态呈现出两极分化的趋势:文苑精神百倍指哪打哪,小猴儿一听工作立马进入咸鱼躺尸的状态。
骆译自己不爽归自己不爽,但非常难得地没有迁怒的习惯,高效地把上阶段的东西做了收尾,带着文苑和小猴儿把联排别墅的项目资料整了整。
到了下班后才是真正到了难捱的时间。
没了工作占据,骆译的脑子里盘旋不去的净是这几天的事。严格来算,这还是骆译第一次失恋。还怪新奇的。
实在捱不过去,骆译甚至想到了买醉。
不过想一想那位“老父亲”,骆译又把这个念头摁了下去。叫蒋之晖知道了转天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他,说不准还会生气,这位大哥一生气就是旷日持久,还爱搞冷暴力,骆译实在没胆量挑战。
毕竟已经没了男朋友,铁哥们再和他搞冷战,他也太惨了吧。
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反正已经这样了,骆译索性自暴自弃,去超市买回一大兜零食,都是油炸膨化食品,解压利器。也不讲究了,胖就胖,过段时间忙起来自然会暴瘦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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