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格的集训每天从早到晚都是训练,几乎是要在画板面前坐上一整天,连衣服上沾上的颜料之类的都懒得清洗。每天从画室回来,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跟搬砖回来的民工没什么区别。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回到那间租住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一切都会变得很幸福。
薛译扬拿到工资的日子,两个人一起买齐了材料回家炖火锅吃,姜格还记得那天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场雪,他们用阳台积的雪捏了两个小小的雪人放在窗台上。
姜格给薛译扬画的最新一幅油画又完成了。他已经给薛译扬画了七八张画了,要是加上随手画的速写之类,更是数都数不清了。站着的坐着的,在厨房炒菜时候的,洗澡刚出来没穿衣服的,姜格闭上眼睛都能画出薛译扬的样子来。
特别是有休息的日子,两个人一起窝在屋里,看剧聊天,关于将来,甚至永远这样的字眼,自然而然就会冒出来。姜格甚至都已经想象过他们两个都变成老头子,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场景。
然而变故,也总是在这样的普通日子里来临的。
第09章
两个人住在一起之后,生活的烟火气变得重了起来。
薛译扬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姜格实在是个蜜罐儿里长大的小少爷,基本没有什么理财观念,典型的冲动型消费者,想到什么买什么,并且买回家了才知道要后悔。
入冬之后天气变冷,姜格就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懒人毛绒沙发回来,是一个龙猫的形状,然而大到这间小房子的客厅根本容不下这么个巨无霸,经过客厅去阳台都费劲。薛译扬要退掉,结果姜格说运费就花了两百多,哼哼唧唧地撒娇不想退,薛译扬最吃他这套,最后还是给留下了。
“今天沙发在人在,”当时姜格跟只小猫似的缩在龙猫肚子上,顺带伸手把站着的薛译扬也扯过来,两个人团在沙发上说话,“睡沙发就能睡我。”
薛译扬被他逗笑了,翻身一下子压住他,在姜格脸上细细密密地吻了起来。屋里空调开得热,亲得姜格整个人都是红的。
“唉,我要是早出生几年就好了,”姜格有天突然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他们两个渐渐开始喜欢上了一起挤在龙猫沙发上,薛译扬抱着笔记本处理没做完的工作,问:“怎么突然感慨起了这个?”
姜格扔了手上的画册,凑到薛译扬旁边,“你想啊,你读高一的时候,我才小学六年级,现在你都工作了,我还在备战高考,年龄的鸿沟是不是很大?”
薛译扬敲击键盘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这么一想好像也是,而且说得我很有罪恶感。”
“是吧?”姜格说,“说不定以后我还是青壮年,你就要扶拐杖了。”
薛译扬伸手捏了一下他脸上的肉,“小屁孩乱说话。”
“我这是合理质疑!”姜格半坐起来趴在薛译扬背上,伸手把薛译扬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万一以后我还活跃着,您就没了需求,我的x生活该怎么办啊薛大爷。”
这要是还能镇定自如地工作薛译扬就把自己名字倒过来写。他随手把笔记本放在一边的茶几上,翻身就把姜格压住——懒人沙发就是这点好。
他装凶说:“再说一句亲死你。”
姜格绷不住了,好吧他从刚才开始就是故意的,笑着说:“那可不行。”
又补了一句,“你要不直接干死我得了。”
没想到薛译扬不仅没有说干就干,反而立刻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跟敲西瓜似的清脆一声响,疼得姜格眼泪花儿都快出来了,“你干嘛呀!”
“你说我干嘛,”薛译扬给他揉了揉,嘴上还是一直在教训,“这么些乱七八糟的话跟哪儿学的。”
“哼,”姜格撇嘴,眨了眨眼睛又说,“那我以后不说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姜格伸手抱他,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以后不要抽烟了好不好,别以为躲在阳台我就不知道了。”
薛译扬看着他,心里忽然一软。像是他小时候在小区花园捡到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狗的时候,手里捧着暖暖的、软乎乎的一团,略微潮湿的呼吸喷在他的手心,痒痒的,但是又舍不得放开,只能小心翼翼地捧着,然后藏进怀里。
试用期结束之后,工作的压力变得更加大了,为了能早点回家,他经常把工作带回家里来,然后加班到半夜。以前偶尔也会抽两支烟,但还不至于上瘾,只是加班到深夜的时候就越发睡不着,于是抽烟的频率变得多了起来。
他特意在客厅做事,为了不留下味道抽烟也是去阳台,没想到姜格还是察觉到了。
“你高三了,应该有充足的睡眠,”薛译扬抚了抚他鬓边的头发,“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不是,”姜格把他的手拿开,气他找错了重点,“吸烟有害健康不知道吗?以后变成老烟枪就再也别想亲我了,嫌弃。”
“那不抽了。”薛译扬很干脆地说。
“真乖,”姜格亲了他一口,“奖励你今天刷碗。”
后来薛译扬真的就再也没有抽过,至少再也没在姜格面前抽过烟。
他的小少爷又乖巧又可爱,从小家境优渥,但是除了花钱大方了点儿什么坏毛病都没有。
然而隔了这几年,居然学会抽烟了。
咖啡馆禁止吸烟的牌子明晃晃地就挂在旁边,姜格很熟练地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说:“可把我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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