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却看见薛译扬已经在动手摘画,“取下来干嘛?”
“画的是我,”薛译扬小心翼翼地撕着,害怕弄坏画纸,“所以现在就归我了。”
这画虽然没有被别人撕掉,但是时间久了上面也都是污渍灰尘,薛译扬却就那样摘下来了,并且如获至宝似的拿在手里。
“都是灰。”姜格说了一句。
话说这人现在不是有洁癖吗?
“擦一擦就好了。”薛译扬说。
晚上回了酒店,姜格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正巧看见薛译扬珍而重之地把那副画擦干净之后,用文件袋装着放进了行李箱里。
他用毛巾擦着自己还湿着的头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里有些失落。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去律所见了赵律师。
跟上一次姜格见到他的时候不一样,赵律师中年发福,啤酒肚也出来了,人倒是满面红光,很精神的样子。
一见面他就说:“这次很有把握,说不定就当庭释放了。”
姜格眼睛一亮,“真的吗?”
赵律师哈哈一笑,“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想法。”
几人讨论完案情,姜格心里也有了底。
这次那位高官落马牵连到他爸的案子,不仅是当年他们发现的账目问题,还查出了他有威胁逼迫姜爸的证据,被保存在高官的秘书手中。秘书本来想要用那些电话音频自保,没想到还没用上领导就已经落马。
为了减刑,秘书把保存几年的证据都拿了出来,铁证如山,姜爸真的有救了。
薛译扬也放下心来,他知道姜爸这事一直在姜格心里存着。就像根刺扎在肉里,不去管它伤口似乎也能长好,但是一碰到那儿还是会隐隐地疼,总要把刺挑出来才能真正算好。
从赵律师那儿离开,姜格连脚步都轻盈了不少。
这天正好是可以探视的日子,两个人买了些御寒衣物之类的带去看姜爸。
姜格也有两三年没见他爸了,陡然间看到他爸寸头也能看出来的两鬓白发,心里一酸,叫了一声,“爸。”
姜爸却没搭理他,先看向了旁边的薛译扬,“你怎么在这儿?”
当初姜格一个人跑来北方找他,他是知道姓薛的这小子已经跟自家儿子闹翻了的,他还松了一口气,怎么现在两个人又搅和上了?
“叔叔好,”薛译扬几年来难得紧张一回,“我是陪姜格一起过来的。”
姜爸再看一眼姜格的神情,就知道这俩人是旧情复燃了,心里奇怪却也没说什么。
姜格对他爸说了案子的事情,末尾说:“幸好他被扳倒了,不然你真要坐一辈子牢。”
当初姜格受伤的事,姜爸是知道的,所以他干脆地认了罪。无期徒刑加没收全部财产他都受了,只要求他们别再伤害姜格。
现在他虽然已经从赵律师那里得知了消息,但是跟儿子面对面一说,他也禁不住眼圈红起来。
父子俩聊了些近况,姜格只字没提自己做暗访的事,他爸一直都以为他在定川当美术培训班辅导老师。
姜格睁眼编瞎话,“……现在的小孩儿都特别早熟,天天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姜爸扫了一眼薛译扬,“女朋友没有踪影,反倒领来一个大男人。”
姜格傻笑,“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探视时间很快就要结束了,姜爸却让姜格先出去,他有两句话要对薛译扬说。
姜格只好一个人先出来在外面等着,并没有等太久,薛译扬就出来了。
“我爸跟你说了什么?”姜格凑过去问。
薛译扬却看起来显得轻松愉快,逗姜格说:“不告诉你。”
姜格撇嘴,“我还不稀罕知道呢。”
过会儿又小声念叨,“男朋友跟我亲爸说话,我居然还不能知道说了什么……”
薛译扬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跟铲屎官呼噜炸毛了的猫似的,说:“乖。”
最后成功赢得主子大人一个白眼,并奉送一个“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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