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南崧？”灵凤真人在布下一个个隔绝感知的阵法后才不太确定地道。

“你······”灵凤真人原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话头，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她当然发现了韩南崧身上若有若无的快要进阶的波动，但是更让她关心的却是韩南崧此时虚浮不稳的气息，这是身受重伤未能痊愈的标志。

韩南崧默然一瞬，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还是没法回答她这全然的关心。

无论是怎么落到这种身受重伤的狼狈境地，还是此时万人唾弃的不义境地，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好在灵凤真人也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她半是埋怨半是心疼地说了这句话后就转向萧溱道：“你是青洺的弟子萧溱？”

她虽是问句，语气中却没有多少疑问，显然是知道萧溱的，不待萧溱回答，便又道：“青洺那老小孩，前一阵子四处找人炫耀自己收了个勤奋刻苦天资聪颖的好徒弟，不知惹了多少人的羡慕，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萧溱不知道青洺真人居然到处炫耀徒弟的事，羞诧无奈后道：“真人谬赞了。”

灵凤真人眼角弯弯，显然很是满意萧溱，道：“不用谦虚，我一看你便知道青洺真人说得没错，是个好孩子。”

“我先给你检查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这般厉害，泣血教的人当真可恶。”灵凤真人对着韩南崧道，说这话时，她蹙着眉，有些生气。

她半点没有怀疑韩南崧和萧溱的说辞，还直接认定了他们两人的推测。

“······这只是猜测，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

“你这孩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什么样我不知道？再说了，你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但那些事情确实是我做的······”

韩南崧在她的瞪视下消声了。

和青榆真人一样，灵凤真人也是把韩南崧当作自己的徒弟看待的，根本就不相信他真的会叛出师门，更见不得他现在这幅自我厌弃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就算是泣血教的诡计，也是借着你的手做的，那些人都是你的同门师兄弟，怎么可能好受。”

“可是你也是受害者，从来都没有怪受害者的道理，只有怪加害人的狠毒。”她又叹，“我知道你是想着自己也算是加害者，可这哪能怪得了你呢？真正的凶手，只有那些背后的人才是。”

“你心里难受我知道，即使真正的凶手不是你，但这一切都确确实实地是你做的，他们是真的狠呐，这样一来，即使事情水落石出，或许有些人还会怪甚至痛恨你，可这又能怎么办呢？他们也算不得错，你也没错，真正有错的人，是幕后主使，可是为此痛苦的却是你们。”

韩南崧沉默，灵凤真人可谓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他敛着眉，似是在苦笑。

“师兄。”萧溱忽然唤他。

韩南崧看向他。

“真人说得没错，我希望你明白，真正应该痛恨的是幕后主使，而不是你自己。”

“就算没有你，他们若是想做，也会找上其他人。这当然不是推脱责任的借口，也不能就此抹除曾经的一切，但是我还是想让你不要为此痛苦，我知道，这很难，可是我······”萧溱顿了顿，说出来的话变成了，“我从来都知道，你守护南逍门的决心到底有多强烈坚定，那些被你守护的弟子，如何又能不知道你的一番苦心呢？”

萧溱抬眼望他，眼中盛满了星光。

韩南崧一怔。

萧溱又道：“何况我们一路以来，听到的都是打伤同门，而不是杀害同门，是么？”

“这能不能说明，一切都还没有那么无法挽回？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盼着你，不是吗？”他凝着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也要好好的。”

再也不会，像曾经那样。

答应我，好么？

似乎有一声叹息穿越时光空间，落在萧溱心上，那些跨越时空的酸涩到极点的痛苦化作密密麻麻纠缠的网，箍在萧溱心上又狠狠勒进去，割开心，嵌进去，日复一日永无尽头。

韩南崧的心被他的目光看得一窒，在那个瞬间，看着萧溱那样的目光，第一个反应是慌乱，他的心在看见那样神态的萧溱时已经收缩成了一团，似乎连血液都不会流动了。

第二个反应则是点头，这样的萧溱，能让他不忍拒绝他的任何一个愿望。

韩南崧点头之后，萧溱便笑了，他眉眼盛开，似是一瞬间，春水乍开，洞庭生波，乍破的天光中，放了一树的繁花。

萧溱的眼中泛起潋滟的波光，韩南崧感觉自己的心便也在这波光中化成了水。

灵凤真人在一旁欣慰地看着这两师兄弟的互动，过了片刻，方才笑道：“看来还是师弟的劝慰比我们这些长辈有用，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现在过来罢，我给你看看你身上到底有什么。”

韩南崧依言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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