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琴茶,胆小的只会哭鼻子的,不是照样为生颐动枪杀了人?
两个人走到街上,路过一家炒菜馆儿,琴茶便剧烈地咳嗽起来,生颐拍了拍他的背,皱眉道:“最近抽了不少烟吧。”
琴茶点点头,咳的眼泪直往下掉。
“唱戏的,不能总抽烟,嗓子不行了你拿什么唱戏?保护嗓子,你比我懂!”
琴茶笑了笑:哪支烟不是为了他抽的?
“一会儿记得提醒我,给你买点梨,买点琵琶膏,对嗓子好。”
琴茶笑了笑:“好,你怎么像守安一样,七尺男儿婆婆妈妈的,成天不是要买菜买水果,就是要洗碗补被子。”
“你哪里懂!”生颐说:“哎,对,守安呢?”
“在家里带带徒弟,怎么?”
“没事,他待你不错,你别对他太凶了。”
“我哪里凶他了?”琴茶笑着说:“都是他不好好唱戏我才凶他!”
“你对他要求太严格了。”
“我以后打算把桂川给他。”
“挺好的。”
“嗯,我还给他留了一点钱。”
“好”
原来两个人都要有打算,要是活不到战争结束了,剩下的一切该何去何从。
生颐不想继续这么沉重的话题了,他转了视线。
“这扇子好看吗?”生颐取过一把折扇,上面是一条江,暗红的江水一直蔓延到天际,天边是绚烂的橘红色,落日余辉的金黄混合着奇异的暗紫,肆意渲染了半面天空。
琴茶静静地看着,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真好啊,这条江有始有终,不像自己,没有过去,也看不到将来。
琴茶突然想到,自己还没见过江呢。
生颐,应该见过的吧。他从小就跟着洪老爷到处去呢,后来他去参了军,中国那么大,他一定走过不少地方。翻过高山,踏过大江大河,最后,跋山涉水。
他突然想到,生颐强壮又结实,站在海边,站在江口,让那些海潮浪花拍击着岩石,让它们在生颐的脚下拍碎。海岸上,是他的生颐,穿着军装,拿着手枪的生颐。
“你见过江吗?”琴茶突然问道。
“见过。”
“山呢?”
“也见过。”
“多大?很高吗?比后山坡那个山要大吧?”
“大多了,十几倍的大呢!”
“够得到天吗?”
“够得到,别说天了,云都在脚下呢。”
琴茶突然想到,生颐踩在云朵上,腾云驾雾而来。
“那太大了。后山坡那个山就很大呢!小时候去那里玩儿,我老找不到你!”
“不大,那是小时候,咱俩个头矮,不信一会儿咱们去后山坡看看,绝对,一会儿就走到头了!”
琴茶连连点头:“我信,我信。”
他不想再去那里了,被日本人活埋的人都在那里,被日本人抓去做了实验的也丢在那里。上次琴茶看到哪里有个被扯了半面皮的男尸,恶心得几天都吃不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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