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散去，夜兔被烟所模糊的五官映在高杉晋助的眸子里，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细微情感。

——夜兔神启一直带给高杉晋助这种感觉。

和他的哥哥给人不同的感官，表露在外的乖宝宝，乍看上去甚至因为软糯而不被人放在心上，但是那双眸子里的疯狂从始至终都被高杉晋助捕捉到。

高杉晋助一直认为，他们是同类。

虽然这个家伙进行着保护地球这样愚蠢的行为。

他们从未标榜自己是救世主，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进行着最后的守护。

——他们总是最融洽的。

——他们心心念念所守护的东西总是触不可及。

——他们所挚爱的都在不停的走向毁灭。

他们本同样身处最深渊的地狱眺望着对方年华深处最痛苦的苍凉。

在得知这个常年赖在鬼兵队混吃混喝的佣兵死讯的时候，高杉晋助是有一点遗憾的。

只有一点点罢了。

只是有点怀念，他们合作过无数回，了解对方攻击对方也搀扶过对方。

和坂田银时他们不同，他们之间没有来自于私塾没有来自于吉田松阳的羁绊，少了战火硝烟的伤痕累累。

他们之间没有纠缠着的过于紧绷的线团。

干干净净。

却成了两只困兽的栖息之地。

他们之间没有起誓的约定。

什么都没有。

“怎么，是在考虑我讨厌烟吗？”站在高杉晋助对面的少年随意的巴拉着搭落在肩膀上的头发，眼角微挑勾出一抹漫不经心。

“呵，一个死人而已。”高杉晋助嘴角的笑嘲讽至极，翠绿色的眼睛里昏昏暗暗，像是不透光的深湖。

“我可是好生生的站在你身前，把我说做死人也太过分了些。”像是没有看见高杉晋助的嘲讽一样，神启往前走了几步逼近了揣着手端着烟斗却熄灭了火光的高杉晋助。说着这话的时候，夜兔湛蓝色的眸子里情绪柔软带着星碎的笑意：“说实话，晋助你是不是想我了。”

目光清浅，言笑晏晏。

高杉晋助猛地闭上眼睛，敛去了眸子里的情绪也摒除了映在眸子里的身影。

低低的笑声从高杉晋助的唇齿间溢出，声音深沉低哑性感的不行，可惜其中蕴含着的却是让人心里发沉的情绪：“等你彻底离开以后，在来问我。”

他都知道。

他们都知道，不管是神威还是高杉晋助。

他们一直都知道。

他们一直都知道，夜兔神启已经死去了，彻彻底底的。

后悔过吗？

——不，高杉晋助从来没有后悔过。

夜兔神启一直都在鬼兵队来去自由的原因。

——不管以后会不会失去，高杉晋助从来没有后悔过。

干干净净的关系，早已成为了彼此最安心的避风港，哪怕都在彼此戒备，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就连神威都从未给过神启这样的安心。

牵绊太多，就造就了彼此之间最坚固的，最难以跨越的隔阂，把明明最亲近的两个人劈裂成两个世界。

同道，殊途。

也许，如果这个被各种牵挂缠绕世界没有失去一只名叫神启的佣兵，或许……

神启抬起眸子仔仔细细的把对面身形修长如竹的男人标刻下来。

——高杉晋助拥有着神启所没有的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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