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是再无谓不过。到头来,故土竟再无容身之处。
朝忠,这土地上的下一代人,再不必面对着荒蛮做无谓的牺牲,再不必被黑暗的时代绑架命运,我们的使命便已经完成了,现在是他们的了。
孙朝忠没有回答,此刻他的脸几乎是贴在飞机的机窗上的,他贴得太紧,凑得太近,想看更清,可呼出的热气就模糊了那冰冷的机窗。他用袖子去抹,可很快那窗子便又起雾。孟韦,我看不清。他讲。
大概起雾的不只是机窗。
*
吃过晚饭后,小何给他们倒了点伏特加,说是苏维埃的同志给的。这个驱寒,而且入乡随俗嘛。
方孟韦抿了一口将酒壶递给孙朝忠。孙朝忠接过酒壶也喝了一口。
不自觉间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现在在哪里了?孙朝忠问。
在蒙古草原上呢!小何讲。
北平呢?兴许是那口烈酒的缘故,孙朝忠忘记了改口。早过了。方孟韦笑道。
~~完~~
《Shell》的意思是《壳》,孙方二人都有心底最深刻的隐秘和负担,这将近五万字除了在剧情上是孙秘入狱又获救外,也是他和小方慢慢放下层层戒备,打开心灵的,救赎和原谅的故事。我相信打开外壳,他们是对方在沧海之中,最宝贵的珍珠。
番外Alibi
Summary
十号晚上的事
孙朝忠不曾想过分手二字。
也曾是接受进步思想的新青年,在婚恋关系上却传统得可怕。
没一纸婚书,见不到红叶之盟载明鸳谱的字样,他仍旧觉得自己与方孟韦是有了某种承诺,要一生一世的。
除却现在。
方孟韦同报社一位小姐出去了。
孙朝忠在对街民宅屋檐下等了许久,原想与他去试试看新开的吴记。方孟韦祖籍南方,却有些馋辣。有次同事家自制了辣酱被他要来一坛,吃面时总少不了拌上些。孙朝忠见了,便特地带他坐船去北角,找到那家从旁处打听来的重庆小面。
老板娘是正经川妹子,方孟韦拐了几句不伦不类的川音,惹得人家眉开眼笑,临走时找出个调味瓶,装了满瓶的油辣椒送给他俩,说这是家传的法子做的,最正宗。
孙朝忠当时还取笑过他,讲你好不容易开出朵桃花,只是瞧这岁数,是能做你阿姨了。方孟韦也不生气,侧头看他,直勾勾的,看到孙朝忠尴尬,忍不住抬手去摸嘴角,想别是有酱汁沾着没擦干净。
我脸上真沾什么了?他终是忍不住问了,换来一句没,我看桃花呢。
孙朝忠几分懊恼几分得意,懊恼自己突然嘴拙,在言语上讨不到半点便宜,又得意方孟韦不加掩饰的情话,一如往常。
他早知道,这人热情,坦率,对自己的用心与在意从来明明白白。在情事上也是如此,有时抱着他,几乎要吻遍全身还嫌不够,蹭在他耳边连喘带咬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混话,但总之是爱的。
是爱的。即便搬去酒店已两月有余,即便说过不会回去这样的重话,但孙朝忠从未想过他们会分手。
在孙朝忠的字典里,这两字是不存在的。现下却凭空冒了出来。
方孟韦同报社一位小姐出去了。
约莫是姓吴,偶尔他在报馆接方孟韦下班,同那位小姐是打过几次照面的。
方孟韦提到过那是他的秘书,想必是较寻常同事要亲近些。这一个亲近些,再加上方才方孟韦为对方打开车门的模样,便似烙铁般朝着孙朝忠的心口狠狠按了下去。
他不曾有过这般经历。
他做事稳妥,心思缜密,可于红尘情爱种种到底缺了经验,算来算去,不过一个方孟韦。经历太少,未免天真,从来都以为挫败波折也不过他同孟韦之间,横在那处的过往种种只是一道阴影,待雨过天晴也就消散了,可现在怎又多了个旁人出来?
同币制改革失败后的茫然无措不同,他现下倒是有些念想的,只是抓不住。那烙铁印了道邪火进来,烧心燎肺,搅浑了神智,眼神却清明,只直直盯着人迹渐罕的大路,划着火柴等方孟韦。
孙朝忠是个记性很好的人,天文地理,诗词歌赋,还有方孟韦的情话,真真烂熟于心,翻找起来费不了多少气力。
现在站在巷口阴暗处想起来,未免觉得气苦。抽着烟,时而烦躁看表不知方孟韦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时而又好像陷入回忆发呆,没抽两口一支烟已经烧到手指头。只是那气闷苦涩,又伴着恐惧。吴小姐上车时的裙摆还在他眼前闪现,仿佛牛头马面手中的钢叉,锃光瓦亮,勾着方孟韦的脖颈。
不,不是孟韦,怎能是孟韦?勾魂夺魄的兵器,分明是对着他。
于是再管不了许多,翻来覆去喋喋不休念叨着一件事,你不好离开我的。于情,于理。
孙朝忠算是个极懂自己的人。
年前有篇武侠小说连载正热,他与方孟韦也看得津津有味。其中写到左右互搏之术,方孟韦笑说,你两手都灵活,这个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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