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爸妈打发出去了,你不用觉得尴尬。”江航行解释了一句,“来吧,你不是一个人吗,我给你作伴。”
陈令折不大会拒绝人,更不大会拒绝这种自带热情属性的人,最终还是没头没脑的跟了上去。
有人气儿的家总归是不一样的,踏进来的,打开灯的那一秒,就是亮堂的,温馨的,和陈令折蜗居的地方全然不同的氛围,说夸张了,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江航行招呼他坐在客厅看电视,洗了些水果,拿了瓶酸奶放在桌上。
电视里正放着走近科学,陈令折吃了一颗草莓,江航行在厨房做饭,陈令折回头看他,透过半透明的玻璃门,能隐约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这让陈令折失神了片刻。
在这片刻中,他又想起了章萧,那个陪他共同生活了两年的章萧,也曾经这样站在厨房里,给他做一顿丰富的大餐。
“你有什么忌口吗?”江航行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正巧捕捉到了陈令折望向他的目光。
陈令折收了收眼神:“没什么忌口。只是不吃香菜。”
江航行笑了:“好巧。我也不吃。”
陈令折又感到了疲惫,靠在沙发上,耳边播放着走近科学那一板一眼的声音,不知不觉中他又被带入了梦中,回到了那场初见的梦,那是为数不多的,值得陈令折不停回味不停沉陷的往事。
他以为章萧只是出于愧疚和客套随便说说,也没有抱着第二天能够再见到章萧的念头。
所以当章萧提着粥和水果,又抱着公文包和一束花,狼狈地站在他的病床前时,他又惊又喜。
章萧将手里抱着的、提着的东西放到一旁之后,才拉了椅子坐下,喘了会儿气,这时已经晚上七点近八点了,他仍旧露着歉意对陈令折说:“今天应酬了一会儿,所以来晚了。吃了吗?”
陈令折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乎,摇了摇头:“还没。”
章萧笑了,带着些得意:“幸好我顺道去买了份粥,你先趁热喝着,不管饱我再去给你买点吃的。”
“谢谢。”陈令折接过粥,低着脑袋说,又抬头问他:“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章萧。”他说,“不好意思,这两天确实有点儿忙过头,都忘记跟你自我介绍了。章,立早章,萧,萧瑟的萧。”
章萧。陈令折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好记又好听的名字。
“真的麻烦你了。”陈令折喝了一口粥说,“实在忙的话,不用来看我,没事的,趁着修养我还能矿工几天歇一会儿。”
章萧笑了,站起身扯了扯领带,又看了眼手表,他蹙了蹙眉,似乎有什么急事等着他。
“你先去忙吧。真的没事儿。”陈令折说。
章萧有些犹豫:“明天我会早点来。”
“嗯。”陈令折笑了。
穿着一身漂亮西装、打着领带的章萧,言语里充满礼貌和绅士感的章萧,让陈令折无法心生厌恶,反倒有些意外的好感。
如果所有的人或事都能够定格在最初最美好的时候,让所有的意外和悲剧都死在襁褓里,是不是能够让人生变得简单变得有希望一些?陈令折不知道,他无法做这样的设想,因为所有的意外和悲剧都已经在他的生命里如数发生,不含糊不留情的,大刀阔斧般的坠落。
是一滴水珠汇入大海的恐惧和无所适从。
“令折?”
陈令折醒过来,江航行的脸贴在自己的面前,近到能够感受他的呼吸,陈令折不适得挪开位置:“不好意思,最近有点累。”
江航行站直了:“吃饭吧,吃完饭回去早点休息,不要熬夜了哦。”
是一些家常小菜,看起来像是常做菜那么一回事儿。
江航行从冰箱里取出一些酒:“作为你白天招待我的馈礼。”
陈令折觉得这人幼稚得好笑,可却不是令人感到反感的幼稚,而是一能够让人深陷轻松氛围的幼稚,想这样的人运气总归不会太差。
“你还在念书么?”陈令折晃了晃杯子,酒水与杯壁碰撞,发出潮湿的水声。
“嗯。”江航行的脸微红,“你呢?”
“很早就没念啦。”他的眸子盯着杯中酒,视线在旋转,语调的尾巴在往上飘着,“学什么呢?”
“学语言。”江航行说,“西班牙语。”
“唔。这样啊。”陈令折放下杯子,用手撑着脸,目光飘忽不定地打量着江航行,他确实没注意江航行的长相,趁着现在,他多看了几眼,是个非常清秀的男孩,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双有神的眼。
陈令折想着,像这样长相这样性格的男孩,在校园里必然是众多女孩的心仪对象。
“学小语种可不是简单的事。”
“确实不简单。”江航行笑了,“但是我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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