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亿风头……正盛,我此……咳!此时去了……也是如……烟花……!”
刘苍易忘词了,咳得挤眉弄眼地给他一个眼色,刘归望心领神会,眼睛一闭一睁就是呼之欲出的眼泪,他一吸鼻子,夸张的颤着声音道:“爹!你别说了!我都知道……就算如烟花般转瞬而逝,也比不上长长久久的与我北亿同在啊!”
看得在一边易容好了混在弟子其中的白问花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刘归望戏这么多。
刘苍易暗地里比给他一个大拇指,吸了一大口气,咳嗽了几声,沙哑着声音接着断断续续仿佛收音机没信号:“傻小子……有谁……咳!有谁能长久……于世……如今局势,虽非我……非我愿…却避无可避……咳!”
刘归望开始浑身抖筛子一样抖,哆嗦着声音张嘴就来:“爹!!”
身后弟子哭叫着老庄主。
刘苍易咬破塞嘴里的血胞,血顺着嘴角溢出,他跟他儿子一样哆嗦着声音:“江湖……险恶…我儿……若我死在今日……你便……咳!你便与刀尖共舞……切勿恋战……!”
刘归望掐一把自己大腿,撕心裂肺:“爹!!!!!”
弟子跟着撕心裂肺:“老庄主!!!!!”
刘苍易伸出仿佛染了帕金森一般的手,嘴唇哆嗦:“我儿……我儿……”
而后,狠咬一口血胞,噗的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刘归望掐得自己脸色扭曲,喊破音了:“爹!!!!!!!!!!!!”
弟子跟着:“老庄主!!!!!!!!!”
白问花抹了一把脸,对这哭得肝胆俱裂的刘归望五体投地,深深感受到了决门这方面有多么弱智。
你看人家,再看看自己,沈师兄。
你说你是不是弱智,你有脸说人家战五渣吗。
☆、第23章
沈问澜很少做噩梦,一来决门心法修静,上了道之后这些不堪过往通通深埋在了最不起眼的黑暗角落里。二来当上掌门之后,整日想的都是整个山门,根本没有心思给他回忆以前这些破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远离了那片静,或者是近几日季为客毒发样子实在像他从前,将近十几年不见的黑暗再次黑黝黝的缠了上来。
他一向睡得不深,半梦半醒间梦的却是真实。
他梦见手上冰凉的铁铐磨得那一片的皮肤泛红,梦见身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梦见手上泛着寒光的银针。
他梦见手上的血,梦见他自己将银针插进各种致命处。
他想死,但死不了。
他甚至听见有人隔了好远,轻声叫他。
“遥远。”
“遥远,遥远……你不能死。”
“你是最成功的……你不能死,你是我的心血……。”
他被人捏起下巴,一只黑色的虫钻进了他的嘴。
他听见期待的笑声。
沈问澜终于从半梦半醒中挣扎过来,迅速翻身起来扒着床板干呕半天,又捂着自己的嘴缓了好久,大口喘着粗气,眼前方才渐渐清晰起来。天已大亮,他反应迟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什么密密麻麻的针眼。
他颤着长出一口气。
“遥什么远,”他转头看着凝风,眼前迷离,自言自语道,“……不认识。”
武林大会。
逍遥谷地处郊外,确实是块山水宜人的宝地。据说当年逍遥谷谷主情场失意,几杯酒灌下去,酒力不胜到处乱晃,晃到了这么一块风水宝地。
逍遥谷祖师代沉——当时是个醉鬼,让习习夜风吹醒了一半,躺在山上呆呆看了半天星星,想开了——女人哪有这山水好看,一拍大腿,决定了,我要在这习武安家!
此处山水间都如画般,用来举办大会的场地在逍遥谷一座高山的山顶修成的会场里,要进会场,须得御轻功飞越重山。
如此也算刷掉了纯粹看热闹的闲杂人等。但参加的侠客仍旧不在少数,而北亿弟子混在其中,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与其他或平静或兴奋或新鲜的人不同,这些人脸上简直在下暴风雨,或愁或悲或两眼垂泪。
“这些人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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