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子,我说这会子这么乖,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走吧,带你去拿。”古尔真没觉得丝毫不妥,逮着个套子就往里面钻。
临渊又忙喊唐中:“干爹干爹,一起去呀。”
唐中看了看师弟,又看了看干儿,游移不定。
“师兄,好生看着临渊。耶律玄壬这么长时间不出手,我怕他是在背地里憋什么阴招。”
楚玥的话提醒了唐中,唐中郑重其事地颔首,带着临渊和古尔真两个人一起回了营地。
“人都走了,太子殿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楚玥同谢长歌对坐着,一副你想干什么都不会得逞的模样。
但谢长歌也是个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的主,直接站起来说:“子钰,你等我一炷香,我马上回来。一定等我。”然后,跑得不比他儿子慢。
索性一炷香也算不得太长的时间,楚玥抱着“我倒要看看他不让我走是想搞什么幺蛾子”的想法,竟真的没有离开。
谢长歌走后,帐子里的侍从为楚玥沏了一杯茶。
楚玥拿起茶杯,只见混着黄和绿的茶水中,浮着一片狭长的竹叶,一缕淡雅的竹香扑面而来,恍若清荷山中的二月天,露水滴满翠竹,林间碧衣少年一剑“飞鸟归林”,把蹲在地上挖笋的红衣少年吓得跌入了泥潭。
可惜,我不再饮竹叶茶已经十年。
谢长歌手忙脚乱地捧进来一碗面。猪骨熬的汤,热油浇的面,伴着翠绿的葱花,卧着一颗乳白的荷包蛋。
“子钰,吃吧。”谢长歌将碗碰到楚玥的面前,脸上挂着几分忐忑,仿佛是在等着太傅考察功课的少年。
楚玥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碗面,不知这面惊动了他的哪根心弦,一滴浑圆的泪珠掉进了香气扑鼻的豚骨汤头:“何苦来哉。放过我,就不行吗?”
谢长歌看着眼前突然流起泪来的人,想要出言安慰,但却又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好,最后只道:“你是我明媒正娶来的妻。”
“谢长歌,我求求你,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我真的不敢再死第二回了。当年结发嫁你,你也这般无微不至,也成日里说着白头的誓言。可转眼呢?你在青楼里厮混,把说过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我现在过得挺好,我实现了自己的抱负,实现了为国为民的理想,至于儿女情长……我真的累了。日后得空,我会去长安看你和临渊的,你我就这般,做个朋友……不好吗?”
楚玥的话,似是在质问,又似是在企求。质问谢长歌当初三心二意,如今又凭什么干保证自己会一心一意。企求谢长歌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谢长歌只看着他,却不回应。因为,无话可说。
口说无凭,自己的一颗心又不能剖出来给楚玥看,谢长歌想不出来可以证明自己的办法。
难道我们就真的回不了头了吗?
楚玥走出帐子,营地的小路还有杂草生着,半轮秋月挂在天际。不仅是听了方才那番话的人难过,连说出它的人都很难过。
他不是不想信他,而是不敢信他。
“动手吗?”楚玥忽听见一声私语,当即警惕了起来。
又有一人:“跟了他两天,终于落了单,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四下里便跳出了几个身穿夜行衣的人。
“本王正心情不好,尔等送上门来,耶律玄壬可当真是善解人意。”楚玥勾起嘴角,拔出腰间长剑,摆出了迎战的姿势。
几人眼神相互交流,而后一拥而上。
飞鸟归林。
长剑似飞鸟,尔等为山林。
楚玥挽了个剑花,将长剑掷出,剑横在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脖颈上,楚玥飞快地重新握上剑柄,刹那间,鲜血四溅。
开局不过片刻,便折损一人,余下诸人不由心头一惊,拿剑的手也跟着颤了一颤。
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怎能放弃?众人摆出剑阵,又再次向楚玥攻来。
鸟恋旧林,鹰击长空,几式下来,竟只余一人。
“就这点儿本事便来行刺?你家主子,未免过于轻视本王了。”
那人已瘫坐在地,无意识地往后面爬去。
楚玥拎起长剑,走到刺客面前,眼看着便要刺下一剑。
天命已定,刺客惊恐的闭上的双目。金属穿透血肉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他茫然睁大双眼,却发现被长剑穿透的人并非自己。
刺客顺着楚玥的目光看去,只见安阳王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人,背对着他们,身体被飞箭刺中。
“耶律玄壬,除了会在背后放冷箭,还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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