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木萧山出行除妖都极为低调,别的门派非要御剑飞行好生气派,可木萧山仅备了马车和马匹,不像是修仙门派,倒像是哪个学堂出来游玩的。
此次下山,一来是为了除廿州城邪祟,二来便是为了历练各位弟子。木萧山弟子修为参差不齐,修为高者,像花倾楼,早早就进入了金丹后期,而修为低者,才刚刚进入金丹期。
尤其还有像莫思归这样的,连金丹还没有。
木萧山共近千级台阶,长长的石阶之下,便有弟子早早准备好了马车和马匹。石韫玉尊为木萧山山主,自然是要坐马车的。他一身白衣,左手执一折扇,腰间悬着玉佩和尘影,站于人前,微微提高些声音道:
“这次我们去廿州城,主要是为了除邪祟,还百姓一个安宁,另外便是为了历练你们。这次邪祟异常凶猛,你们切忌单独行动,无论去哪里都要提前告知我一声,切莫像几年前你们的大师兄一样,被妖邪抓了才懂得教训。”
众弟子高声答道:“明白了,师尊!”
花倾楼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最后这句话几乎成为了木萧山的一个传统,每次下山历练之前必要听上几次。花倾楼不仅能在修为上给其他弟子以正面鼓励,几年前做的傻事也能成为反面事例加以训导,真不愧为木萧山的首徒。
石韫玉点了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撩起了帘子的一角,作势就要坐进去。
他迟疑了一下,扭头道:“思归,你不会骑马,进来坐吧。”
莫思归同其他弟子一样,穿着木萧山的淡青云纹袍,头发被花倾楼梳成了一个小髻。他还不到束发的年纪,只是既入了仙门,披头散发的总是不好,木萧山又极讲究仪态,便给他束了起来。
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谢谢师尊,大师兄,说要带我。师尊,不必费心了。”
石韫玉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向来对自己的大弟子格外放心:“那你小心些。”
花倾楼所乘之马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马,他抓住缰绳,一个漂亮的转身便已稳坐在马上。他有意向后坐了坐,拍拍身前的马鞍,像莫思归伸出手道:“上来。”
莫思归个子小,站在马前比马矮了一大截。他欣喜地将手伸了出去,花倾楼反手一握,他便坐在了马上。
花倾楼双手绕过莫思归的腰,握住缰绳,把他牢牢圈在了自己怀里。他附在莫思归耳边,哄孩子一般地轻声道:“走咯,嘚儿—驾!”
莫思归这还是第一次骑马,刚坐上去的时候还有点别扭,屁股也不知道往哪放,在马鞍上扭来扭去的。可渐渐地,他便感受到了骑马的乐趣,笑意漫上了脸颊,眼睛亮亮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开心道:“骑马,好玩。”
总算是看见这孩子好好笑一次了。
花倾楼欣慰地捏捏他的脸:“笑起来多好看,以后多笑笑,小孩子光板着脸不是成熟,是傻帽儿。”
廿州城就在距木萧山下不远的地方,快马加鞭,几个时辰后,众人便到了廿州城。
花倾楼这才感受到了什么叫今时不同往昔。
以往他们也来过廿州城。这城虽然不大,但也比较繁华。道路两边围着满满的摊贩,酒馆客栈皆敞着门招呼客人,时常能看见店小二跑前跑后的身影。几个年岁小的孩子蹲在一起玩游戏,嘻嘻哈哈地在巷子里追逐打闹。
可如今,廿州城俨然不似往日了。
以往的小商贩都不见了踪影,所有的酒馆一律大门紧闭。街上的人屈指可数,像是避着什么东西一般,脚步极快。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看见他们的人,都停下脚步连连作揖,然后便风一般的走了。
近日来邪祟作怪,这种情况也不知持续多久了。
他们一行人没有再去打扰其他百姓,径直去了王知县家。
正如花倾楼所料,王知县家也是大门紧闭,朱红色的大门上贴了好几道符咒,皆是之前石韫玉赠送给他防身用的。他带着莫思归下了马,叩响了王知县的大门。
一连几次都没有人开门,花倾楼心道:“该不会是出门了吧?可街上明明没多少人啊。”
门内有家仆的声音传来:“是……是哪位?”
花倾楼道:“我是花倾楼,前些日子王知县来我们木萧山求助,说有妖邪作乱。”
那家仆一听是木萧山的人,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当真是木萧山的人?您稍等,我马上就拿钥匙来给您开门!”
花倾楼道:“有劳了。”
家仆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看来是去拿钥匙了。花倾楼一行人在门外等着,突然听到了一阵尖利的女声;
“刚刚有人敲门?谁啊!”
家仆好像很怕她的样子:“夫人,是木萧山的人。”
王夫人道:“木萧山?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那怪物装的怎么办?那怪物既然能杀这么多人,装个好人岂不更方便?以防万一,不能开门!”
她气势汹汹,中气十足地朝门外喊道;“外面的妖怪你听好了!甭想进我们家大门,老娘告诉你,想灭门?没门!趁早滚回你老家去,别在我们廿州伤天害理!”
王夫人的嗓门很大,颇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若她是个男子,定能在西北边疆创下丰功伟绩。
很快,门内就传出了王知县苍老的声音:“我的夫人哟,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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