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中石韫玉下怀,刚才尘影的笛声对它的影响着实不小,行动也迟缓了许多。石韫玉再度吹起尘影,铿锵有力的笛声传开,掀起了一层层波浪,尽数打在了妖蛇身上。其余弟子配合着石韫玉的动作,纷纷起身朝那蛇刺去。
寡不敌众,那蛇一头无二心,对付完这个便顾不上那个,没过一会就占了下风。石韫玉等人乘胜追击,合力将那蛇头斩了下去。
“啊!”
一直没有参战的元明道惊叫一声,那妖蛇苟延残喘,竟朝他直直而去。一阵黑色的旋风应地而起,他下意识闭上了眼,抓过一旁的莫思归就丢了过去。
莫思归的注意力全放在花倾楼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元明道。他被元明道一推,甚至还没注意到自己所去何处,就被丢进了那旋风之中。
那蛇终是伤得过重,没过多久就死了。黑色旋风随它倒地而渐渐消散,草地上是妖蛇和王慕残缺不全的尸体,可唯独不见莫思归在哪里。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思归!”
☆、不归一
花倾楼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疯了一般地向那股旋风跑去。
那地方空空如也,仿佛什么东西都没有来过,只了剩下尸体的残骸,略显孤寂。
他跪在刚才旋风经过的地方,疯狂地挖着那块地,小臂上的伤被地上的碎石块所划破,血顺着伤口流下来,瞬间染红了一小片地,触目惊心。
可他跟没感觉到似的,双手不停地往下刨,双目失神:“人呢?人呢?总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吧?”
沈禾子看不下去了,上前把他拽了起来,照着他的脑袋就打了一巴掌:“起来起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
花倾楼被他一打,神智清醒了些,他晃晃脑袋,碎碎念道:“对,元明道,元明道。”
他转过身,一把就拽住了元明道的领子,双眼满是血丝,暴怒喝道;“莫思归他才十二岁!你就把他丢出去,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有什么脸说自己是木萧山弟子!”
元明道被花倾楼盛怒的样子吓懵了,哭丧着脸道:“我不知道……我也是吓着了嘛……”
花倾楼差点一拳挥上去:“吓着了?我看你才没被吓着。你个贪生怕死的不要脸,李师弟的死也有你一份吧?要不然未时三刻都在午休他怎么能出来逮兔子?全山上下都不知道他在哪唯独你知道?”
他从小生活在商人世家,跟着巷子里的小孩四处撒野。好的东西没学多少,泼皮骂人话倒是学了不少。曾经他大战无赖大婶三百回合,最后把大婶说得无地自容还顺便给他买了根糖葫芦赔罪。
可现在,他几乎骂不出来什么了。
石韫玉扶住了花倾楼的肩膀,道:“倾楼,冷静些。”
花倾楼几乎脱了力,若有所失地坐在地上,盯着莫思归消失的那块地,喃喃自语:“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才十二岁,还什么都不懂呢。
莫思归那么胆小,还爱哭,现在估计早被吓哭了。没人哄他怎么办?
万一碰上邪祟也没人救他。
石韫玉叫来几个弟子,把失魂落魄的花倾楼扶起来,面带歉意道:“我们就不多叨扰知县了,如今邪祟已除,廿州城便可安宁了。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知县大人节哀顺变。”
一切发生的太快,王知县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妖蛇就被除掉了。他弓着身子,连连道:“仙师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就连刚才气势汹汹的王夫人也没了刚才的气场,灰溜溜道:“仙师慢走,仙师慢走。”
石韫玉微微一笑,把花倾楼从那几名弟子手里接过来,带着众弟子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下了脚步,道:“如今廿州城既已安宁,不如知县就把库房里的金银财宝拿出来接济受惊百姓。百姓们担惊受怕了这么些天,想必也是吃不好睡不好。若知县能加以抚慰,百姓们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王知县道:“是,是,一切全听仙师的。”
石韫玉点点头,一拂衣袖便出了门。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和蔼可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像一把利刃般把元明道浑身上下都剐了一遍。他看了一眼心虚到发抖的元明道,启唇道:“你以后,不必在木萧山呆了。”
元明道“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拽着石韫玉的裤脚道:“师尊,师尊我错了,我不该把莫师弟丢进去,我发誓我一定会把莫师弟找回来的!师尊,师尊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石韫玉蹲下身,把元明道的手轻轻抽开,语气一如平常的和缓;“自己做了什么,我不必多说,你自己最清楚。我们就此一别,这淡青云纹袍留给你纯属做个纪念,以后出门,就不要再说自己是木萧山的弟子了。”
他带着众人走远,留元明道一人在原地绝望的哭嚎。
花倾楼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几名女弟子纷纷献上了自己的手帕以供包扎。被覆盖住了的伤口看上去没刚才那么触目惊心,可血还是顺着胳膊止不住的流。石韫玉托起他的小臂,缓缓渡进去一股灵力,勉强止住了血。
他有些生气道:“血还没止住,还想找思归。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才找你这么个不懂规矩的徒弟。”
花倾楼满不在意的样子,摆手笑道:“师尊您多虑了,我以前把腿摔断还能接上呢,这点皮外伤充其量就疼上一会儿,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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