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父亲教训的是!”柳隽修最是会见风使舵。
“嗯,自从这个家里来了和襄,总算是有个厉害的管着隽修了。如今不仅功课有成效,连礼数也周全了许多,为父很是欣慰。柳家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这话听在春云耳朵里却只有隐隐的不安。偷偷打量着两个少年,虽看不出有什么越礼之举,还是盼着之前那些猜想勿要成真才好。
和襄本不想去杂役房的,那原是杂事。无奈柳隽修改不了的霸道,定要扯着他一起去。
旁边除了管家和六子,凤娘也跟来了。是柳员外说有她把关,看人会多些准头。
甩了几次都没甩掉,和襄低声道:“有人,你就不能……”
柳隽修置若未闻。
杂役房,顾名思义做最杂乱最苦的差事的人待的地方。柳家北面最远的一处院子,虽然有和其他院一样大的厢房,可绝对与宽敞明亮无任何瓜葛。一间屋子住二三十人,天冷的时候还好,挤在一处暖和,可天热的时候就受罪得很。
杂役房的人做的都是院子外面风吹日晒的苦差,门房、马厩、巡夜、洗衣、采买、洒扫、植培,甚至还会派到铺子、田地等处以供差使。
和襄不解地问:“柳家为何有这么多宁愿陋居粗食的人?”
柳隽修道:“你觉得此处陋居粗食,可对他们来说却是好去处,总好过田间被盘剥耕种、出去做廉价苦工,或者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当管家出现,还有少爷亲自过来,在场的仆役都极力表现的积极向上,盼望着好运降临。极少数条件不佳的――多是年纪大的、残的等,蹲坐着干自己的事,只抬头看热闹。年轻年幼的都不自觉地往前凑,生怕主子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管家先同凤娘交换了意见,然后才开口召唤道:“昨日老爷大婚,东院欲招人进院伺候,主要是丫鬟。”
此话一出,那些男子和年纪大的婆子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有人当时就退回做活原处,有的不甘不愿还站着。
“老规矩,”管家继续说道:“要长的周正,手脚麻利,会看眼色又能管得住嘴巴的。”
柳隽修凑到和襄耳边说道:“听明白了吗?下人再多,嘴巴也都是管得住的,根本不用担心。”
和襄问:“担心什么?”
“我是说,以后我跟你再怎么闹腾,也不必――”
“不必!”和襄心惊肉跳地打断他的话,说:“你还是消停点吧。”
本来就无聊,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柳隽修随时随地的胡言乱语,和襄转身就往来时的路走。
柳隽修急了,伸手去拉他。谁知刚抓到,和襄就自己停住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男仆背向的、有意躲避正面的后背。
“柳大?”
“什么?”柳隽修听到和襄说了什么,却没听清楚。“那只是个下等仆役而已。”
“我知道。”和襄答了一声,抬脚就朝那人走过去。走到跟前,那人越发低头藏脸。“柳大?柳大!”
那人见藏不住才露出脸来,声音呜咽,“襄少爷……”果然是当初在祠堂和柳熊一起看守自己的柳大,看到他脸上的痦子,和襄就觉得眼熟。
“你怎么到这来了?”
柳大低着头,肩膀耸动着。
“你不是和柳熊在祠堂吗?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
“小的……小的有愧!”
“你怎么了?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你。”
“不怪别人,是小的自个儿管不住手脚,赌钱输了银子,失了主家信任,被……被降到杂役房来的。”
和襄想起柳源儿说过,柳家的下人若是姓柳就是家养的仆役,都由管家一并取名,除非主人换新名。既是家养的仆役,多数自小在杂役房,逢各院有需求时,管家才会到这来挑人
“你为什么要赌钱?”
“一开始我也只是跟院里的人堵着玩,后来出去没禁住就玩了几次,越赌越大,后来就收不住手了。”
分明就是咎由自取,和襄也没有办法,但还是给他留了个希望。“以后若有机会,我要了你出去吧?”
柳大不信地看了和襄一眼,但还是聊胜于无地道了谢。
那边管家挑了四个丫头,叫柳隽修过了目。柳隽修把四个丫头同其他站成堆的比较了一下,当即表示无异议。于是领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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