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逼是个神经病,如果不是他现在没有能力,他一定会反手将他的头摘下来当球踢。
然而,无论他脑海中畅想的多么痛快,现实中,他这副小身板站在身后有六七个侍卫环护的五皇子面前,只有不断绕圈打太极的份。
最后还是庞羲出来寻他时为他解了围,三言两语便将他拐了过来参加今日文士们的画赛。虽说他对画赛这东西并无多少兴趣,但无论做什么,都比面对五皇子那张神经病的脸有意思多了。
或许是满怀着兴致而来,或许他的心情过于闲适,或许是他今日难得未对画画有所抵触,所以这次的绘画,方坤只觉酣畅淋漓。
再回神时,手下墨宝已成,马革裹尸、双军作战、将军杀敌,萧瑟热血的画面已跃然纸上。因过程太过酣畅和投入,画面中的杀伐萧瑟之意几乎溢出纸面,而与之对应的,是将军的兴奋、英勇和激动,二者之间形成强烈的冲突,让观者在观看时便不由的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就连方坤自己也很不可思议,这样一幅画,竟会是被公认为匠气十足、琴棋书画毫无灵性的他所做?!什么鬼!
他若有所思的晃了晃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站在闲逸安静的花园中去画与此情此景完全不合情景的马革裹尸,或许他身上当真出现了万年难得一现的灵光这东西?
方坤这幅战场画,从他搁笔完成时,便已在众多花鸟画中脱颖而出,引来众多文人围观。
当方坤回答说是自己精神恍惚时灵光之做,平时画得并未如此好时,庞羲一语扎心:“果然心有所思,笔有所画。从这幅画中就可看出,方兄对庄参将了解至深,深思恍惚时,都能将庄参将的英姿描绘出其中□□,实乃佳作。”
另有文士凑过脸,激动道:“好画好画!这就是我想象中的庄参将英勇杀敌的画面。没想到方修撰的画技如此精湛,对庄参将的了解如此深入骨髓,我辈佩服佩服。”
其他文士闻言纷纷围拢过来,他们一眼便从画面中的景象,推测出正中间那个只露出一只幽深、兴奋并带着残忍眼睛的主人,是一位将军。
再思及庄柏与方坤之间的传闻,众人更是心领神会,纷纷汇集一处,将这副画从各种角度一一进行分析与赞扬。
虽说此画在部分地方处理的稍加生硬,但其可贵之处,是它几乎喷薄出纸面的萧瑟、杀气的嘶鸣,震慑人心。
在众人似有若无的打趣和暧昧笑容中,方坤勉强维持着面上的高冷,却几乎压制住心底的暴躁,任凭薄怒熏红了面颊:“不是,这真的只是一位臆想的将军,与庄参将无关。”
“好好好,我们懂,我们懂!
“这真是我想象中的将军,不是庄参将。”
“嗯嗯嗯,我们明白!我们明白!”
懂你麻痹,我要说我画的是我自己,你们信吗?
mmp!一群智障!
就在这时,圣人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众人神情一凛,略正衣冠后叩首行礼。
老圣人在众文士中转了一圈后,果真被方坤那幅与众不同的传神沙场画所吸引,“这画不错,不知是哪位的高作?”
方坤正色行礼:“回陛下,是下官。”
老圣人眯了眯眸,将这位能够让庄柏毫不犹豫拿出免死金牌换取赐婚的男子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长道:“你就是方坤吧。”
“回陛下,正是下官。”
“嗯,你,很不错。”如果接下来你能顺利接受庄柏,让他把我的免死金牌还回来的话,那就更不错。
方坤:“……”身上莫名有些冷,他肯定在算计他!
老圣人又站在方坤的画纸前欣赏了半晌,最后将庄柏留下道:“我看这幅画甚有功底,庄参将,你便留在这里,待方修撰将此画修缮完毕后,再为我送来一赏。”
“谨遵圣人之命。”
庄柏起身后,便看到老圣人意有所指的眼神,他弯了弯唇,表示谢意。
圣人走后,庞羲当即从文士堆中窜了出来,以一种脑残粉见偶像的充沛热情,向庄柏嘘寒问暖,末尾还不忘表功道:“今日花园风景正好,我看方修撰的身体修养的差不多了,便邀请他出来参加赏花,你看他今天精神是不是确实不错?”
“方兄今日面色难得红润,我心甚慰。”庄柏灼热的视线在方坤苍白面颊上的红润上绕了两圈,暧昧赞道。
方坤咬牙:“呵。”老子那是被气的!被气的!
他很想崩人设,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因此他只能勉强勾了勾唇角:“实是方才创作灵感太炙,热的,让大家见笑。”
“热的啊。”庞羲意味深长。
其他文士亦纷纷会意,暧昧得看向两人。
方坤深呼吸一口气,默默的掏出块纯白手帕,转身扬袖遮面,吐出一口血。
庄柏侧了侧身,帮他挡住大多窥视目光,径自端量着面前的画布,虽说笔触比较粗糙、部分画面间的过度较为生硬,但就意境而言,确是一幅不可多得的好画。
只是,“虽说画风很好,但我却并没有你画的这样雄壮。你看你画的这肩膀,都已经快顶的上我两个宽,还有这大腿,啧啧,我腿上虽说有肌肉,但绝对没有什么多。”言罢,还小心的凑到方坤耳边,
气音道:“还是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伟岸?可是我身上的肌肉真的没有这么多,改天私下里我再单独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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