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漠开车往温吞的学校赶过去,半路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喂。”苏子漠按开车载电话,眼睛还密切注视着前方路况。
“苏子漠……”沈洺的声音欲言又止,“……韩晓出车祸了,你来医院一趟吧。”
苏子漠挑了挑眉,往常见着韩晓恨不得一巴掌拍飞她的主儿,今次怎么大发了善心?“不去,”苏子漠回答得痛快,低头看了一眼腕上手表。“我答应温吞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马上就到了。”
说完不等沈洺回话,苏子漠果断咔嚓挂断了电话。
沈洺坐在病床前看着手臂已经打上石膏,面色惨白的韩晓,无奈地低叹了一声。
韩晓却对这结果表现得理所应当,她苦笑着看了一眼沈洺:“我知道他不肯来——不然也不会麻烦你先过来。沈洺,我知道你不愿见我,他也一样,但现在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我们三个的问题了!他去找那个温家二小姐了是不是?你不能看着他越陷越深!”
“韩晓,”沈洺正色,好似在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对于韩晓话里有话的表述,他却听得一清二楚。“我们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温吞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你还在想些什么?”
韩晓垂下眼皮,叫沈洺看不清她的面上表情:“沈洺,我做事情什么时候逃得过你的眼睛?这次如果不是笃定了事实,你以为我会找你来?要不要告诉他,你自己看着办。”
沈洺恶狠狠地打量韩晓,手机紧紧捏在手里:“韩晓,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我告诉你,苏子漠就算真的不与温吞在一起了,也轮不上你!你以为把他俩搅散黄了你就有戏了?我跟苏子漠认识多少年,他那个人,绝不会对过去的人留念想!你这篇儿算是翻过去了,就是拿座金山来,人也不会看上你!”
韩晓的脸色蓦地变得惨白,她倒是淡定,努力挺直了脊背勉力扯了扯嘴角:“金山是没有,可如果我能比温吞做得更好呢?苏子漠现在没有其他想法,只不过想利用她爸爸的实力壮大自己,好为父母报仇对不对?对方可是他的亲叔叔,你以为他能堵住这悠悠众口?”韩晓眼波流转,再看不出一丝脆弱的神情。“我要是能帮他呢?”
沈洺面色凝重看向韩晓,眼神中带着轻蔑的不屑一顾:“就凭你?白日做梦!”沈洺勾唇一笑,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下来。“韩晓,本来我还担心,苏子漠知道真相以后会不会动摇,可现在看你这副模样,就算真的如你所说,你也永远得不到他的心——你说一个男人要糊涂到什么地步,才能容忍身边的女人带着这种不纯的目的接近他?韩晓,女人永远不要自作聪明。”
说完,什么不顾韩晓的脸色难看,又拨通了苏子漠的电话。
“苏子漠,先别挂电话,我只说一句话——你父母的死可能另有内情,并且与温家有关,韩晓说她知道内幕,要你现在立刻马上过来——当然,来不来都看你,我把话传到,就算使命完成。”
这一次换成沈洺利落地挂上电话,那一头的苏子漠,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沈洺的话一遍遍在耳中回响,终于,他还是猛地一打方向盘,朝着与温吞学校相反的方向驶去。
学校教学楼上的挂钟敲响了九点的钟声,毕业典礼正式开始了。
温吞在后台不住地张望,奈何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她拿起手机想要打个电话,却被随后而来的同学拽走:“温吞!快去领你的绶带,后台都忙瞎了,你在这儿愣什么神?”
一会儿的功夫,手机电池便发出电量已空的警告,温吞轻叹一声,合起手机转身离开。
典礼进行得有条不紊,很快到了优秀毕业生演讲的环节。
温吞站在高高的舞台上,环视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期望中的身影,她小心翼翼藏好心里的失望之情,淡定地开始自己的节目。
舞台上的温吞有着平时看不到的自信和从容,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演讲短小精悍,很快就在同学老师的掌声中落下帷幕。
感谢一直关爱我的家人,虽然他们并没有到场,但却默默地用他们自己的方式爱护着我。
还要感谢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男人,已经毕业学有所成的我,终于可以有一点自信地站在他面前,叫他看见成长起来可以独当一面的自己。
这些话默默埋在心底,温吞想,可惜心中想的那个人,终于还是没有听见她的心里话。
手里的毕业证书卷成一个筒,上面绑着形状好看的红色蝴蝶结,温吞攥在手里,渐渐沁出一点细汗来。
“温吞!”班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后台来,拿着跟温吞一模一样的同款手机,他就是刚刚叫她过去领绶带的人:“是不是要打电话?用我的电池借你。”
班长在班里向来人缘极好,温吞感激地笑笑,想了想,到底还是接过班长的手机,换上电池给苏子漠打了电话过去。
苏子漠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
温吞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班里同学组织聚餐,她也只得跟了过去。
吃过中午饭大家又转战ktv,一玩就到了华灯初上。
温吞情绪不太高,跟着同学们一起吃吃喝喝,又都被离别的情绪所感染,晚饭吃到最后,男同学女同学都渐渐沉默下来。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兀传来一声细细的啜泣,大家的情绪一下子被煽动,一个个都忍不住红了眼圈。
毕业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
温吞带着一副离别的惆怅心情终于回到家。
屋里很黑没有开灯,温吞想着苏子漠必是去处理公事没有来得及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心中这才微微放宽。
拿出钥匙开门,一屋子的烟味令温吞乍然倒退了两三步,她只要在抽烟的地方多带上一会儿,喉咙第二天立马就会红肿,所以在家的时候,上上下下都被明令禁止不许抽烟。
温吞也从来没见过苏子漠抽烟。
沙发上亮着一星红点,温吞迟疑地睁大了眼睛,试探喊了一声:“苏子漠?”怎么不开灯?她摸索着想要找灯门。
耳边却听到一声低沉不容置疑的命令:“不许开灯。”
“……噢。”温吞乖乖地没有再动作,站在门口调整了一下心情,努力叫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涩然:“今天……今天怎么没有参加我的毕业典礼?”说完,好像生怕苏子漠会说出她不想听的答案一样,温吞飞快地继续说,“我知道,又是公司的事情对不对?爸爸真是的,总是叫你做这做那,一点都不体谅我的心情!”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一丝讨好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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