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不期然撞上心头,苏子漠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捏住一样,剧烈地绞痛起来。他索性拿起酒瓶,直接仰头将烈酒喝下肚。
沈洺在楼下抽了半盒烟,他气怒之下冲出家门,身上什么也没有带,深更半夜不知去到哪里,仰头看看自家窗户,心里暗骂这个苏子漠,出来给他开下门能死啊?
浑然不觉自己这股子怨愤的模样像个彻头彻尾的弃妇。
沈洺走了几步,扬手招来出租车,报上苏子漠家的地址后埋头睡上了觉。
“先生,到了。”司机的声音在驾驶座上响起,沈洺抹了抹嘴角的疑似口水,撑起身子来醒了醒神。
“师傅,”沈洺腆着脸笑,搓着手跟司机师傅打商量。“那个,您看,我今天出门急忘带钱包了,我能上楼取趟钱么?”
司机皱眉,当然不同意:“你叫家人下来给钱不得了。”
他倒是想呢:“那啥,我也没带手机。”沈同学,您到底干什么来了?
司机拉下脸来:“没钱坐什么出租车?你不能走。”
沈洺哭丧着脸,自己理亏也不好发火,在苏子漠那儿刚受完气又让出租车司机噎了一顿:“那成,您跟我上楼去取,行不?”
温吞本来已经睡下,听见门铃响,她皱了皱眉,还是披着外套起身过去开门。
门被拉开一道小缝,温吞以为是苏子漠,有些迟疑地拿不准用什么面目面对他。
“温吞?”沈洺难得没叫小胖妞,讨好的大脸蓦地出现在她眼前,他忽闪了下引以为傲的长睫毛,眼神勾魂夺魄:“能帮我付下车费不?”
温吞沉默着点点头,替沈洺付了车费把他让进来。
沈洺挠了挠头,看着温吞在沙发对面坐下,此地无银三百两说:“苏子漠在我家。”
听到那个名字,温吞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沈洺知道她心里难过,还是忍不住替苏子漠找补了下:“今天公司出了点事,他可能心情不好,你多谅解……”
话没说完,温吞已经忍不住伸手揪住自己的领口,沈洺眼尖地看到青紫色的吻痕不堪入目,想也知道盛怒之下那浑小子下了多狠的手,沈洺也没法儿说什么了。
谅解?说得容易,谅解就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就能当作他没有伤害过?
沈洺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安慰温吞说:“苏子漠那混小子向来面硬心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替你教训他来着——”
这话说的心虚,温吞淡淡扫了他一眼,举手投足间颇有苏子漠的风格。替她教训?然后呢?被教训得连家都回不去?
沈洺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说是因为韩晓说了真相的缘故,苏子漠才如此暴怒?两头不讨好的事情,他是说多错多。
温吞冷着脸,起身行动间还是一瘸一拐,沈洺那双贼眼一扫,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下免不了又骂了一番苏子漠不懂得怜香惜玉。
“二楼还有客房,你随便挑一间吧。”温吞不想多说什么,白着脸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沈洺趁天色蒙蒙亮,没敢再惊扰到温吞,蹑手蹑脚先去了趟支队把家里备用钥匙取走,顺便请了一天假,这才大摇大摆回了自己家。
一屋子酒气熏天的味道惹得沈洺都皱起了眉头,骂咧咧走进来一眼看见已经醉倒在吧台上的苏子漠,颓废不堪的模样让他所有责怪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两个冤家,一个把自己弄得脸色惨白,一个就醉得不省人事,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沈洺摇摇头,扔下钥匙将吧台上躺倒的空酒瓶扶起来。
等等——空酒瓶?!!!
一瓶特基拉就这么给干没了,沈洺被气得连死给他看的心事都有了,咬牙又心疼地扶好酒瓶,他没好气的说推了苏子漠一把:“赶紧醒醒,年纪不大倒是学会借酒浇愁了,你还能有点出息不?”苏子漠不醒,沈洺总算扳回一城。
手机铃声在清晨炸响,沈洺清理好酒杯甩着手走过来,不由分说从苏子漠身上摸出手机,正准备替他接电话,在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他为什么要干这费力不讨好的活儿!沈洺跟躲瘟疫一样将手机扔到一边,勉力把苏子漠从吧台上扶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兄弟,可别怪哥哥我下手狠,等你清醒过来就该感激我了,温老头儿的电话,估计是找你兴师问罪来的,你这副状态接电话,他非把你拆了不可。”说罢,双手轮流毫不留情地拍打上苏子漠的脸颊。
啪,啪啪啪。
苏子漠突然双目睁开,一道狠辣的精光射出,吓得沈洺倒退了半步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他无辜摊了摊手,一指桌上手机:“温如意的电话,你赶紧醒醒再接。”
铃声戛然而止。
苏子漠如冷风过境,冻得一室寒凉,他起身先去洗了一把脸,回头捏着电话出起神来。
沈洺拎着刚从支队里搜刮来的早餐,翻出一杯豆浆来叼住了吸管幸灾乐祸:“这时候知道发愁了?对人家小姑娘用强的时候怎么没害怕哟?啧啧——那可怜的娃,被欺负了连句委屈都不诉,可红着一双兔子眼谁看不出来?那脸色儿白的,啧啧……”
苏子漠自己做的孽,怎会不知温吞的惨状?他不可抑制地顺着沈洺的思路想下去,温吞的每一点难过,都令他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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