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琛收敛起目光,被传染得浑身觉得尴尬,脑子卡壳般,调戏的话语是一笔画都想不出,啊了声,想要缓解当前气氛,偏在这时候,他那张学学前,学学后的嘴,说不出话来。
屋里的炕下像加足了炭,烘得这狭小的空间温度上升到三伏夏日,热得两人体温直线上涨,让人有种如果拿体温计来测量,可能会爆表的错觉。
温学扛不住,直坐起身,不敢在炕上久留,落荒而逃地爬下炕。
“井边好多人,昨晚应该还是有人出事了。”温学下床恰好瞥到外头,神情变回冷漠样。
石琛目光始终随着温学的脸而动,看见温学变脸瞬间,感受到冷意,没忍住,打了个激灵,体温总算恢复正常。他紧接爬到炕边,看眼窗外,“昨晚兔丸子应该没出事,八成是村里又出现个替死鬼,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倒霉蛋。”
温学斜了眼,“那是个孩子。”
“昨晚想拽我下井的也是个孩子,几百斤的那种,不,上千斤的巨婴。”石琛拖长尾音,说话恶狠狠的带着怨气。
“好好好,走了,去看眼今天半吨重的娃是谁家的。”温学此时已经走到门边,摇头等着石琛。
石琛心里压着事,破天荒起得特别早,没想等他们下楼看到好几个人头杵在那,黑眼圈都挺厉害的,画上两笔,跟熊猫没多大区别。
这些人谁都没搭理谁,各自划拉着手机,或者干脆坐在边上发愣,兔丸子和阿潘偶尔聊上两句。仔细数了数人头,五个人头,一队人整整齐齐都在,石琛这下稍微安心些。
兔丸子像学过读心术,在温学出门前阻止说:“井边我去看过,死的是村里一户农家的独子。现在还在那里哭闹撒泼,我劝你们两个,还是别过去,自找麻烦。”
温学推了推眼镜,朝兔丸子笑着点个头,拉开离楼梯最近的椅子坐下。
石琛顿住脚,审视般地看眼厅里剩余的人,坐在温学身边。
“他们几个昨晚被吓得,失眠。”兔丸子一语道破,绝对有读心术。
说完,兔丸子倏忽站起身,脸颊的肉堆得老高,笑盈盈得凑过来,拿出几个水煮鸡蛋和白馒头,还有瓶半温的水给石琛。
她又絮絮叨叨说:“放心吃,我拿雪水煮得鸡蛋,馒头也是拿雪水蒸的。还有这水,一样烧开的雪水,放温灌的。”她带的食物不多,顶多满足一人份的六天量,三人拿来分,自然包里见底了。
石琛吃人的嘴软,于是简明扼要地叙述昨晚的事。
兔丸子皱着眉,嘀咕道:“那我今晚不是很麻烦。”
“别怕,你不被骗出门,那东西拿你没办法。”温学说话的语调语速张弛有度,让人听得很舒服。
“啊。好。”兔丸子问:“接下来怎么办?”
“哈?你还问我们,你不是最有经验吗?领头羊啊。”石琛说得急,差点被蛋黄噎到。
兔丸子横眼石琛,她才不愿意当待宰的羊,转眼看温学拍石琛后背那样,把冲人的话咽下去,笑道:“可我觉得你们更靠谱,我听从指挥。”
这马屁拍的石琛舒服称心,虽然他怀疑这个们字是给面子加的。
石琛咳完收起被呛到的狼狈样,身背慵懒得后靠,大马金刀地坐那儿,双手抱臂地打量起沙发那坐一排的四人,毫无建设性地说:“各干各的,想继续砍树做木雕的,现在就可以去了。想帮忙调查往年山神祭情况的人,你们自己分个组。”
“你这也叫计划?”兔丸子没给面子说:“屁.股想出来的计划吧。”
石琛给了兔丸子个欠揍的表情,一副‘不然你以为呢’的厚颜无耻样。
温学吃东西特别斯文,低着头细嚼慢咽,压根看不到兔丸子投来的无助目光,吃完再抬头,他看到大家全在看自己,有些局促得用目光询问石琛。
石琛碰上温学求助目光,看到那旁人瞧不出的窘迫,心里发笑。
“我们等下先去今天出事的那户人家?反过来排查?”石琛说:“我看过那山神祭,历史也没几年,好像是十年前一次天灾后开始的,那书上没说祭品必须封住嘴。我估计这个中一定有鬼,鱼线缝嘴未必是传统行为。所以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学不置可否说:“嗯,那照你说的办。”
得到温学肯定的答案,石琛立刻对兔丸子笑笑。
要说兔丸子并非不信任石琛,她是看不惯石琛油腔滑调的样子,跟她印象里刑侦队长的正襟危坐模样差太远。
昨晚劈树的活,阿潘原本是想自告奋勇的,好在温学的提醒,他思虑再三没提这档事,才让他躲过一灾。如今对温学是无比信服,头个站出来说要帮他们调查。
兔丸子大清早下来碰到阿潘,多少聊过两句,脑子听清楚,人算是个老实头。要她单独调查,是不怕被人背后坑害,同样工作量危险度相对也会增加,衡量之后,兔丸子果断邀阿潘和自己一组。
“那我们怎么办?”李洛洛经过前一晚的刺激,现在像只满身刺的刺猬,“你们想着活命,我们也想啊,凭什么不管我们啊。”
“脚长在你们自己腿上,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去查。”兔丸子声音略大:“你们三人一组很难吗?”
“能比吗?你们都是老人组合,就我带两个碍事新人?”李洛洛口不择言,说出口后立刻后悔地闭紧嘴,旋即委屈地红眼对温学撒娇:“温学哥哥,我能跟你们一起吗?我保证不添乱。”
温学轻叹口气,大概除石琛外的人际交往,在他眼里都比数学白痴做高数题还令他头大,连忙礼貌委婉地拒绝,用手肘推了推石琛。温学有个极度注重外表的性格,他站起身不忘整平西装,很有涵养得对其他人略弯身,走到门外等石琛。
封山村虽然占地不小,有些楼房已经荒芜,一路走过,好多是两层的危楼,看起来随时会倒塌,若非知道村里有人,走在这萧条的村路上,会让人觉得自己实在个无人烟的鬼村。
他俩在村里转悠圈,很快找到了刚死孩子的那户人家,这户人小院子里挤满人,人进人出。孩子母亲恸哭声震耳,头发散乱,几次差点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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